张安世恰恰却处于这样的风口浪尖,因为大量的学者,开始大规模的引用张安世以往的一些措施,用以证明自己的观点。
甚至有些话,张安世分明没有说过,可经过杜撰,且经过一次次的艺术加工之后,却好像一下子,成了发人深省的警言一般。
以至于新的商报文章之中,直接引用张安世蛮夷即禽兽的话,借以来论证倭人非人的主张,尤其是不肯开化,敌视海商的倭人……
这令张安世自己都觉得有些言论有些过分,总觉得激烈的过了头。
可他想要跳出来辟谣,表示我张安世没有说过。
可显然,这是徒劳的。
在文渊阁里,胡广几人,看张安世的眼神,似乎也都变得怪异起来。
他们是经常读报的,万万没想到,和他们交往时,还算温和的张安世,竟是偏激到了如此的地步,有一些话,看了都教人不寒而栗。
终究,饱受儒学熏陶的读书人们,即便是摒弃了儒学,可骨子里,终究还是有温良的一面的,有些过分的言论,总是教人不寒而栗。
而张安世的眼里,却写满了委屈,颇有几分无处话衷肠的冤屈。
“电报,新的电报。”
文渊阁,又被新的电报,打破了沉寂。
一般有什么急电,才会有舍人,火速来奏报,不需通报处理。
这个时候,几乎所有的大学士,都搁下了手头上的事。
“讨逆大将军,寻访到了足利家族的嫡亲血脉,此子乃足利义教幼子,居然躲过了叛军的杀戮,被其家臣小心收留藏匿,诸公……将军朱勇、张軏,恳请朝廷……册封其为倭王。”
众人定了定神。
张安世不由感慨道:“哎,无论如何,总算是足利义教有后了。他在天有灵,不知该有多欣慰啊!”
胡广等人,没有张安世这样充沛的情感。
却是个个绷着脸,他们固然……对于过激的杀戮言论较为反感,可涉及到了倭国善后事宜,却是极为看重的。
于是胡广急忙道:“此子名姓,年岁几何,其母何人?”
舍人拿着电报纸,又认真看了看,却道:“叫足利义正,年岁嘛……有三个月大,他的母亲,是幕府的一名侍女。”
一时间,众人直接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顿了顿,胡广道:“足利义教,死于何时?”
“这……”张安世道:“大抵,叛军杀入幕府,应该是在四五个月前的事……”
胡广挑了挑眉道:“这样啊……”
张安世道:“诸公怎么看待此事?”
胡广略显顾虑道:“会不会有些……难以服众?”
一直在旁默默看着的解缙,此时突的微笑道:“宋王殿下有一句话,夷人畏威而不怀德,有时不必视他们为人,将其视为禽兽即可,对待禽兽,该用禽兽的办法……”
张安世色变,皱眉看向解缙道:“我没说过……”
解缙依旧微笑着,还是风轻云淡的样子。
其实,没有人在乎张安世有没有说过,任何人引用这些话,其实都是要阐述自己的主张,至于这是阿猫阿狗还是张安世说的,重要吗?有谁在乎呢?或者说……管他屁事呢!
解缙道:“这些话,固然有所偏颇,不过……如今我大明弹指之间荡寇诛贼,已是威加扶桑,只是眼下,倭人人心未附,所以才不得不册封倭王,以镇倭国……所以,册立谁为倭王,反而是次要的事。”
顿了顿,解缙接着道:“一些军报,老夫也看过,倭人对血脉,虽还算看重,却又不甚看重,他们素有收下养子,振兴门楣的传统。所以,这反而是次要的。”
“而对于足利义教那些家臣们而言,他们之所以效忠足利家族,是在于,害怕叛军彻底消灭了足利家族,使他们与足利家族陪葬,至于谁为这倭王,反而不甚紧要了。”
解缙想了想,继续道:“所以倭王是谁,其实并不是很紧要,若是年纪过长,此时我大明在扶桑立足未稳,几个藩国,也还未站稳脚跟,一旦此人有其他的企图,反而不利。”
“而这幼王,对我大明而言,利大于弊。至于服众与否,一方面,是要下旨命大军继续讨逆,继续追杀叛军余孽。另一方面,对于足利义教从前的那些家臣以及武士,则需进行安抚,只要做到了这两点,服众与否,有何要紧?”
杨荣似乎也默认地点点头。
金幼孜抚了抚长须,颔首道:“解公之言,不无道理。”
解缙又看了众人一眼,这才道:“我等这便奏报陛下,恳请陛下定夺吧。”
众人都没有异议。于是等奏报上去,很快朱棣便下了旨意,命文渊阁拟旨。
又过了数日,张安世被召入了宫中。
只是今日,并不是为了有事商议,却是朱棣举行的一场家宴。
故而今儿来的,除了张安世之外,还有太子朱高炽以及四个皇孙。
就在昨日,朱棣对四个皇孙进行了册封,朱瞻埈册封为郑王,朱瞻墉为越王、朱瞻垠册封为蕲王,而朱瞻墡册封为襄王。
此时他们的父亲,还是太子,此时册封他们为亲王,显然,这是朱棣已决心放权的意思了。
等于是向天下人昭告,现在的太子,与皇帝相差无几。
对此,朱高炽慌忙入宫谢恩。
lt;dv style=quot;text-lgn:center;quot;gt;
lt;scrptgt;red_x();lt;/scrptgt;【回家的路:WwW.ltxsFB.com 收藏不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