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广就算是傻瓜,此时也大抵能明白解缙的意思了,恍然大悟道:“这么大的事,难免会有一些错误……只要有错,将来……哎呀,多谢解公提点。告辞!”
他这头说完,便立即兴冲冲地要走。
解缙呷了口茶,却在他快走出门的时候突的道:“回来。”
胡广回头看他道:“解公还有什么见教?”
解缙放下茶盏,微笑道:“胡公这样兴致勃勃,可是要兴冲冲的去寻杨公,将这一番理解相告?”
胡广老脸一红,眼神心虚地飘了飘道:“只是探讨。”
解缙叹了口气:“劝你还是休要去提才好。”
胡广道:“我……也只是随口一说。”
解缙道:“你这样随口一说,可能会显得你幼稚。”
胡广:“……”
解缙道:“老夫能想明白的事,这文渊阁里,大家都大抵能想到,所以……这等事,是彼此都已意会,其实没有探讨的必要,不然,徒增人笑的。”
胡广:“……”
他感觉他已尴尬得可以抠出一个房间了!
……
邮政司。
一车车的文牍,已送到了京城的邮政司里。
这邮政司因隶属铁道部,因而其衙署,便设在铁道部部堂一侧,规模比之铁道部要小一些。
可因为业务颇广,这上上下下的人员却也不少的。
单单在这司里,办公的官吏,就有数百人之多。
而这铁路司,专门设了几处库房,负责接受来自天下各处驿站以及报亭的文牍,这些文牍,如今已有一百二十多个文吏进行整理。
他们将文牍的情况进行核实,而后,再分门别类,从府至县,再至乡、村,都进行了整理。
第561章 可怕的真相
整理这等堆积如山的文牍,绝对是一项大工程。
因为这边在整理,另一边又会有小山一样的文牍,一箱箱地送来。
何况每一份文牍,都需核验,所有经手的驿卒,都要签署自己的名字。
而到了驿站这里,驿站的驿丞亦要进行抽检和核实,在确定驿卒所记录的情况属实之后,再进行签字画押。
驿站再呈送各省的邮政局,邮政局亦进行比对,确认无误,送邮政司。
所以每一份的文牍,上头除了密密麻麻的记录,还有许多的签字画押的印记。从驿卒到驿丞,再到邮政局的印信。
而落到了这里,这里的文吏,依旧要进行比对,确认无误,或者确保没有记录有误或是描述遗失的地方,同样也要签署自己的姓名。
这一层层下来,每一个都沾带了责任。
当然,虽有责任,可邮政司这边,内部章程里的功劳也是实打实的,年底双俸,来年加一级薪水,对卓有成效的人员,另外进行特殊的奖励。
单凭这些,就足以让大家卖力了。
邮政司的薪俸本就不低,足以养活妻儿老小,若是再加一个双俸,加一级薪水,此时不拼命,更待何时?
邮政司里有两种人,一种是纯粹是看着驿站待遇好的,这追加的薪俸,足够令他们满足。
另一种则是一些读书人,渐渐参与进邮政司中效力的,这些人渴望功名,此等事,将来可叙功,自然也就更加的卖力。
可送来的文牍实在太多太多了,犹如雪片一般,络绎不绝。
数月以来,每日都是一个个箱子,以至于所有人,都疲惫到了极点。
不得已之下,邮政司采取了直隶这边常用的老办法,直接从官校学堂、算学学堂等几大学堂抽调学员协助。
起初让他们打下手,等他们渐渐熟悉,便也教他们各自独当一面。
不过接下来遇到的问题是,邮政司的库房已经不够用了,只好向一旁的铁道部部堂里借用库房。
部堂那边,不得不腾挪出一些仓库来,甚至为了让邮政司的人进出方便,索性,在部堂与邮政司相邻的高墙凿穿,供人出入。
张安世来巡查了几次,起初是兴趣盎然,表示要做一个表率。
谁晓得一看这里的架势,还有那如山一般的文牍,便觉得自己的身子有点不听自己使唤了,忙是点头表示对大家辛劳的赞许,却绝口不提自己也要亲力亲为了。
这件事,是邮政司当做头等大事来抓的。
正因为是头等大事,所以张安世和胡穆对于里头的事都要过问。
在邮政司里,甚至专门设了一个邮编局,也是拨给了大量的钱粮,让他们对这一次清查提供资源。
从年中一直到了入冬,在这寒冬时分,风似乎都带着刺骨之感,可就在此时此刻,胡穆终于拿到了一份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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