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像这么侮辱大宗师这般正当的理由,平日里却是打着灯笼都见不着的。
朱(木彝)还是很会看形势的,立即道:“对不起,我错啦,我不该诋毁宗师。”
朱(木彝)被孤立了,好在朱(木彝)最擅长的,就是被孤立的环境,当初建文皇帝在的时候,日子可比这难熬呢!
收到教训后,他很快开始变得低调谦虚起来,骑马时给人牵马,做功课的时候,给人磨墨,蹲茅坑的时候,给人递厕纸……
他融入得很快,不久之后,便将自己真的当做是王(木彝)了。
……
夏来春去,天气渐渐地炎热起来,初夏来的时候,大臣们一到了正午,便懒洋洋的,于是多在值房里,小憩片刻。
赵王还活着,这让不少好事之人,又开始生出了兴趣。
据闻陛下对赵王殿下,近日格外的垂青。
其实这也可以理解,虽然旨意还没出,但是朱棣也知道,这个刚刚伤病初愈的儿子,不日就要出海了。
郑和的船队,可能在秋天就会回来,而后休整之后,若无意外,便要继续出航。
到时,就要带着赵王的家当,还有他的卫队,启程往下一站。
这样一别,这父子二人就不知要多久才能再见面了。
是以,朱棣几乎隔三岔五,便去赵王府看望赵王。
这一点,百官们都是熟知的。
一下子,这赵王府门庭若市起来。
对于嗅觉敏感的大臣们而言,这可能是一个讯号,意味着,陛下对赵王……可能起了其他念头。
当然……这个可能性并不大。
可越是不大,反而是烧冷灶的机会。
假若当真成了呢?
解缙正午没有睡,而是此时,搜了许多的书出来,这都是他修文献大成时留意的书,多是一些养心性的书籍。
整理之后,解缙咳嗽一声,有书吏走了进来。
解缙便道:“将这些书,送赵王府……”
书吏道:“不知是否要带话?”
解缙捋须,微笑着道:“听闻赵王殿下大病初愈,此时正该是养病的时候,这些书,无不蕴含着大道理,殿下闲来无事,大可看看这些书,修身养性。”
书吏听罢,连忙抱着书,匆匆地去了。
解缙微笑,看着那书吏离开。
解缙的心情不错。
赵王殿下……还是有机会的。
至于病重时送礼,也有玄妙,他毕竟是文渊阁大学士,若是亲自登门,会让人怀疑。尤其是那个张安世,一定随时盯着他,进去谈了什么,到时张安世一定会添油加醋地去禀奏陛下。
可若是对赵王漠不关心,却又不妥。
想来想去,就只有送礼。
赵王病了,送点礼,谁也挑剔不出什么毛病来。
可送礼也有玄机,若是金银,便显得俗气,不合解缙的身份。
唯有送书,既贴合他这清流高士的身份,这许多书里头,还夹杂着一些咏志的书籍,别人看不出什么名堂,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可赵王见了,立即就能明白,这是他解缙在暗中鼓励赵王,教赵王不要放弃,也表明他愿意与赵王同舟共济的决心。
当然……这只是表态而已。
这里头最厉害之处就在于,解缙既表了态,又没表态。
赵王成功了,那就是他鼎力支持,在殿下病重时,依旧不肯让殿下放弃希望。
而赵王若是失败……
啥?我解缙只是送他几本书而已,我啥也没说啊。
此中的玄机,实是妙不可言。
他不由得为自己的睿智,而沾沾自喜。
于是解缙低头,却发现了一本奏疏。
这本奏疏,其实也没什么不同。
可偏偏……却是张安世进上的。
解缙来了兴趣,因为张安世乃是锦衣卫,锦衣卫是有密奏之权的。
按理来说,其实张安世的奏疏,可以不经过文渊阁。
可若是大张旗鼓地经过文渊阁,唯一的可能就是,这是张安世的一种表态,是要让天下人知道的奏疏,并且恳请皇帝或者朝廷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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