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黑暗中的某个角落。
张安世收了火折子,然后将火折子一把塞到朱瞻基的手里。
朱瞻基:“……”
张安世道:“待会儿的事,你记住了吧,等有人来,你使命的哭,还有……记得我教你说的。”
朱瞻基握着火折子,张大眼睛,看着自己的阿舅:“……”
张安世摸摸朱瞻基的头:“我至亲至爱的瞻基啊,阿舅还有事,阿舅还需去光大圣学,造福苍生,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了,你记住,阿舅爱你。”
朱瞻基:“……”
他只察觉自己眼前一花。
然后嗖的一下,张安世便不见了踪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朱瞻基依旧握着火折子,他的小手微微有点颤抖。
张口想说点什么,却发现阿舅身子已连影子都不见了。
他迷茫地张着眼,似乎觉得自己的小脑袋有点转不过弯来。
这时,詹事府上上下下都乱成了一团。
很快,一群宦官便提着灯笼,急匆匆地往这边走来。
他们看到了恭房里的吓得昏厥的何柳文,只是没人肯将他拖拽出来。
随后,便又有人发现了朱瞻基。
朱高炽和解缙二人也赶了过来。
一看这场景,脸色大变。
“快,快救人。”朱高炽道。
终于,何柳文悠悠转醒,紧接着,他被自己给恶心到了。
他发出了一声哀嚎。
而这时,哭声便响起。
所有人朝哭声的方向看去,不是朱瞻基是谁?
朱瞻基哭得极伤心,就好像现在被炸的是他似的。
以至于他眼泪哗啦啦的落下来,小小的身子还在不断地抽搐。
忙有宦官上前,将他抱了起来。
也有人发现了他手里的火折子。
朱高炽忙道:“别哭,别哭……孩子一定是吓着了,这个时候,你怎在此?”
朱瞻基却伸出手,他指着何柳文的方向道:“他是个奸臣,父亲,他是一个奸臣!”
朱高炽听罢,再次脸色大变。
一旁的宦官连忙哄着道:“小殿下,您别说了,别说了。”
朱高炽此时算是大抵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了,脸色难看。
解缙更是如丧考妣,像死了娘一样。
那何柳文不可思议地看着这孩子,他本就已是狼狈不堪,此时再听朱瞻基的话,早已吓得要昏过去。
“啊啊……”何柳文嚎啕大哭着道:“殿下……殿下为何如此待臣?”
朱高炽说不出话。
何柳文又道:“臣就算有什么对不住殿下和小殿下的,可何至如此羞辱臣下,甚至……甚至……”
朱高炽的身子在发抖。
解缙什么也没说,因为眼前这个孩子,你是打不得,也骂不得的,甚至你连和他讲理,都不成。
朱瞻基继续大哭,哭得比何柳文更伤心,口里依旧还在喋喋不休:“他是奸臣,是奸臣……父亲……”
这一夜,无人入眠。
一个字条,火速从午门的夹缝里,塞入了宫中,很快便有宦官将这字条送至司礼监去。
今儿在司礼监当值的亦失哈不敢怠慢,握着字条,疯了似的往大内去。
“陛下……”
此时的朱棣已经安寝了。
听到动静,一个轱辘便翻身起来。
他是一个极有警觉心的人,或许是因为常年军旅生涯的习惯。
虽是突然醒来,却中气十足:“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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