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幅画更是堪称绝美——丽姿岔开双腿,双手撑膝,将马提尔当作人肉沙发一般坐乘,她正面对着画框,一双巨乳高高耸立,有着近乎出框的压迫感,风姿百态的腰肢扭成一个半弧,大角度岔开的丝袜腿踩住地面,画中甚至勾勒出了小腿肌肉在运动时的紧绷感,双腿之间一片白腻腻,水淋淋的泼墨更是朦胧写意,仿佛是海潮奔涌时的泡沫。
最令人浮想联翩的莫过于她侧转向后的脸蛋,她侧脸几乎被长发完全遮住,看不起面容态,只有一挺秀气的尖下巴,一双合不拢的粉唇,一片白茫茫的喘息。
马提尔看着自己的作品,如痴如醉的傻笑。
意念通达的快感远胜于性爱,对于一个画家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棒,这些画面呈现在记忆中,就能原封不动的描绘下来。
更疯狂的是,马提尔发现这些画竟然是“完整”的,也就是以一种第三人称的,他者的视角来落笔,就好像他处在一个自由的位置观察整个空间,马提尔想到老师们常说的“空间想象力”,心跳愈发鼓动。
尚存的一丝理智在告诉他,这是某种不可言喻的邪恶力量,正如这一个月来丽姿的亡魂出现在他身边那样,某种可怕的变化正在他体内酝酿…可正是这变化!让马提尔的精状态一点点恢复,不知不觉中他从一个自暴自弃的囚犯,变回了那个对美丽之物充满探索欲的少年画家。
是的…和鬼魂相交过深并不是好事!但是马提尔亲身体验过,一个月来的枕边陪伴,她从未害过自己,即便她现在越来越放肆,越来越清晰,越来越主动,仿佛已经侵入自己脑颅中,制造了些诡怪,但是没有丽姿的亡魂陪伴自己度过最煎熬的半个月,他可能早就在恐惧和绝望中自杀,他才十几岁,怎么就要背井离乡,死在这种地方了?
可是!可笑的是!人怎么可以依赖鬼呢?这本就是不正常的事,他发现自己必须要离开这个温柔似水的梦了!
在困意将他吞没之前,马提尔再次落笔。
不费吹灰之力,丽姿半裸娇躯,玉体横陈的画面跃然纸上。
那天夜里的最后一面,和今天睡前的最后一眼,有着异曲同工的静美。
但是作画的人已经焕然一新,马提尔眉头皱起,从前在他眼中无可挑剔的作品,以他如今的眼光手笔来说仍有不足。
他的观察比那一天夜里更细致了,首先是她身上暗藏的三颗痣,这一点要修正补足,左下眼角,锁骨外弧,乳房侧后,在这富美大气的整体构图当中,这三笔小心翼翼的淡褐色就像是画家不小心蹭上的赃污。
在一般的审美当中,正统的帝国美人以白瓷般洁净无瑕的肌肤为美,可这三颗痣点上去非但竟让画中女子别有韵味。
她的美,简直换了一种风格,就好像她是另一个人那般。
她是谁?
马提尔脑中最后浮现出了这个问号,他头一低,手一落,如断线木偶般昏睡过去。
沾着颜料的画笔从他手中滑落,却又像是有意识一般的,笔尖不经意蹭过画中美人的颈部,划出的墨迹像是一道若隐若现的勒痕。
少年的大腿上,侧卧安睡的尤物眉峰一紧,冷若霜雪的脸蛋微微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