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盯着商队打量,满心里盘算着如何托人寻回辣椒时,耳边传来一声唾弃。
陈熙回头,就看到一个大汉正一脸鄙夷地看着他们,还在身旁熟人说他们家背信弃义落井下石退婚的事。
蹲城门的都是些穷苦人家,且十里八乡的,都有熟人,还是等开城门的无聊空挡,这一打听,没多会儿,陈熙他们所在的这一片人群就都知道了他们家这几日干出来的丧良心的事。
有年岁大的,直接就骂开了。
尤其是曾呈过陆时砚写书信好处的人,更是没个好脸色,还四处对不知晓陈陆两家婚约的人,添油加醋地介绍,更是招呼着身旁的人,不要跟他们家做生意。
“……这样的人,心黑得很,卖得吃食也不是什么干净东西!不要买她家的!”
“瞧着眉清目秀的,竟是这么歹毒恶劣心肠!”
“陈记小食,我以前还买过她家糕点咧,不好吃,卖得还贵!不如你们村十八娘的点心……”
“啊对对对,他们家还不要脸的跟同村人抢生意,原本他们家是打烧饼,看同村的卖糕点生意好,就学着人家做糕点卖,故意抢生意!还偷学人家食谱!”
“老天爷,怎么有这么恶毒没脸没皮的人家!”
“十八娘糕点铺我知道,我买过许多次,她做的山药红枣糕,我娘爱吃,我经常买,这家没留意,幸好我没买过!”
“你幸好没买,他家糕点真不好吃,我注意过,十八娘上了什么新糕点,她家第二天就跟着上!可不要脸了!”
……
面对一众乡邻的指责,陈父陈母张口欲辨,但对着这么多人这么多张嘴,再加上又理亏,他们的声音很快被淹没。
本就等的无聊,有人开了口子,凑过来踩一脚的人越来越多。
听他们开始攻击陈熙,陈父坐不住了,下车要跟他们分辨,被陈熙一把抓住胳膊。
“爹,算了。”她道。
跟他们分辨什么呢。
这些人平日里也没旁的事,有热闹就是爱凑,只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别人。
婚他们确实退了,只要这事是真,他们就分辨不了什么。
徒增烦恼不说,话赶话说出了什么过激的言辞,还会激起群愤。
骂就骂吧,又不会少块肉。
陈父陈母难受的很。
骂他们就算了,骂小熙作甚,她还是个孩子!
“我们往后退退,”留意到有人故意借机使坏想要撞他们的车子,陈熙低声对陈父陈母道:“给他们让开些。”
陈父以为闺女是不想听想要离远点,嗯了一声,就下车赶着驴子往外围退开。
人多,驴子不好转弯,陈熙便也从车上跳下来,帮着推车子。
“害臊不敢进城了?”
“这种黑心黑肺,做什么生意,赶紧滚回家吧!”
“就是,做生意也没人买!”
陈熙听着不绝于耳的唾骂声,眉头微拧。
村里人这关过了,倒是没料到,会在进城的时候被人堵着骂。
她还是低估了剧情的影响力,陆时砚那边她得更上点心了。
否则,他真和书里一样,早早离世,她就真的只能带着一家人搬离这里,远走他乡了。
她现在都还没这个世界站稳,冒然背井离乡十分不可取。
还是两家尽早和解,才是上上之法。
想到陆时砚夜里咳得只能坐着睡的样子,陈熙抿了抿唇,下午他们得早点回去。
城里大夫诊金太贵,先去请许半仙罢!
实在不行,再请城里的大夫出诊……
当然,眼下当务之急,还是挣钱。
陆时砚小小年纪就英年早逝,病得不是一般的重。
她之所以这两天早晚都去看他的情况,就是怕他突然死了。
什么时候看病都烧钱,看能要命的病,更是需要砸钱。
这也是陈熙昨天没有选择把三十两花了给陆时砚请济善堂大夫出诊,而是选择先把生意做起来的缘故。
三十两银子,瞧着多,对看病却是杯水车薪。
前头为着陆时砚看病,陈家已经花了四五十两了。
真不是他们薄情寡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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