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月摆摆手,“不必!我手中点兵十万,用不到你们,凤杨那里势单力薄。华笙等人去了也怕应付不过来。”话落,她又道:“若是我猜测得不错,罗玉应该也跑去西南凑热闹了。你们去了那里,也看着她些。”
二人对看一眼,又看了容景一眼,见他对他们笑笑,二人齐齐点头,“是!”
二人这些日子虽然养伤,也基本了解红阁传回的消息,商量一番之后,二人打算当夜启程,云浅月觉得既然二人伤好了,早启程一日夜好,便应允,二人前去收拾行囊离开。
容景和云浅月又商量了一番,确定了要带走的人。青裳和受伤还没好的弦歌与容昔、容铃烟、秦菁看守荣王府。凌莲、伊雪、青泉三人跟随二人去南梁。
第二日一早,云浅月醒来,天刚亮,见容景已经起床,正在桌前摆弄着什么,她疑惑地看了一眼,问道:“做什么?”
“你起来看看就知道了。”容景回转头,笑了笑。
云浅月坐起身,赤着脚下了床,来到桌前,只见锦盒里面装着一把青翠如碧玉的玉剑。一汪青绿,分外剔透,甚是漂亮,剑身和容景的冰魄相差无几,她眼睛一亮,“哪里来的?”
“曾经贞静皇后的佩剑,入宫前,便封了剑销,给了荣王了。”容景道。
云浅月一怔,没想到这是贞静皇后的佩剑。她知道贞静皇后是先祖荣王的师妹,当年的荣华公子何等风华,他的师妹也是武功极高,就冲这一把剑,可知是个爱剑之人,剑法该是何等卓绝,偏偏封了剑,同时封存的也是对荣王的心吧!
“先祖荣王死前为我雕刻那块玉佩,遗言容三代后,子孙取名为景,特赐玉佩。另外也包括这把酬情。”容景道。
云浅月看着这把剑,低声道:“这把剑真当得了这个名字了,贞静皇后用它酬谢了荣王之情。他大仁于天下,她不忍他苦,舍了自己,为他做到了。”
容景点点头,偏头看云浅月,“你要这把剑吗?”
“你手中的冰魄是当年荣王所用的剑吗?”云浅月问。
容景点点头。
“好,那我就要这把剑了。虽然不是你亲手打的,但这样好的一块玉,以及用它难得地打了一把好剑,堪称绝世,天下再也无人打得出来了。让它尘封,未免可惜。”云浅月伸手拿起剑,只觉一缕清凉瞬间传递到她指尖,她轻轻催动功力,剑身顿时发出欢快的鸣吟声,她立即就喜欢上了它。
容景淡淡一笑,“这把剑是当年先祖荣王为贞静皇后打的。”
云浅月眸光闪了闪,“将你的冰魄拿出来。”
容景缓缓拿出冰魄,放在了桌子上。
云浅月将酬情放在上面,与它并排,她看着两把剑,恍然嗤笑道:“什么冰魄、清魂、碎雪是天下三大名剑。明明冰魄和酬情才是真正的一对。世人可笑,不知酬情。”
容景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时候不早了,你就带着它去点兵吧!”
云浅月点点头,转身去穿衣,换了穿了两个月的世子妃繁琐宫装,身着当初在云王府时常穿的淡紫色阮烟罗轻纱春裳。腰间别了酬情,拿了帅印和虎符,对外面喊了一声,“凌莲、伊雪,跟我去西山大营。”
“是,小姐!”二人早已经收拾妥当,齐齐穿了束身劲装打扮,分外英气。
云浅月出了房门口,回身见容景还站在桌前,对他一笑,“你猜,我能不能调出兵马?”
“必须马到成功。”容景轻笑。
云浅月歪着头看着他,笑道:“两个时辰后你再出府。届时我不回府了,你收拾妥当就去城门吧!”
容景含笑点头,“好!”
云浅月不再多说,转身向外走去。
容景站在桌前,看着云浅月背影挺直脚步轻快地出了紫竹院,他如玉的手放在额头上,低低呢喃了一句什么,无人听见,连他自己似乎也不闻。
荣王府大门口已经备好了马,云浅月翻身上马,凌莲、伊雪跟在她身后,一行三人向城门而去。
大街上今日的人较往日多,家家户户似乎都出来了人,站在两旁的街道上驻足观看。云浅月骑马走过,有许多人高喊“景世子妃”,也有人高喊“兵马大将军”,还有人喊“浅月小姐”,一大早上,京城便热闹起来。
云浅月端坐在马上的身子挺得笔直,清丽绝美的容貌眉眼间多了几分英气,黑马紫衣,远远行来,如尘封了千万年的珠玉,令人恍惚觉得她就该天生是这样统领千军万马的人。
一路走过,面对善意的百姓,云浅月嘴角微微勾着一抹笑容,沉着自信。
来到城门口,容枫骑着马等在那里,云浅月远远就看到了他一袭青白长衫,分外俊逸。惹得城门口出入的人都要多看他几眼,而他只看着她打马而来的方向,显然是在等她。
来到近前,云浅月还没开口,容枫轻声道:“我陪你去点兵!”
云浅月眨眨眼睛,笑着道:“好!”
二人不再多言,默契地打马出了城。
西山军机大营距离玉龙山新兵营相隔五里。在两个岔路口时,云浅月当先向西山军机大营而去。容枫、凌莲、伊雪跟在她身后。
半个时辰后,来到军机大营。
军机大营内似乎没得到她来点兵的命令,大门紧闭,里面有隐隐的练兵声。
云浅月勒住马缰,对凌莲和伊雪吩咐,“敲门!”
凌莲和伊雪立即翻身下马,齐齐上前,叩响门环。
门环一连响了三次,里面都无人应声,也无人来开门。二人看向云浅月。
“砸开!”云浅月道。
凌莲和伊雪得到命令,自然再不手软,齐齐出掌,二人掌风合于一处,只听“砰”地一声重响,铁门栓桄榔一声从里面折断,铁门砰然而开,发出巨大的声响。
大门打开,里面空无一人,连守门的人也没有。
云浅月笑了一声,催马进入。容枫眸光幽深地看了一眼断裂的门栓,也跟着打马进入。
军机大营她来过不止数次,熟门熟路,自然很快就来到了练兵场。
练兵场足足可以容纳三十万人练兵,但是往日来都是分批操练。今日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人头占满了练兵场,想来三十万人都在了。
高台上,有人再指挥,看身着打扮,是兵营里的两名副将。
云浅月四人来到,似乎全然对那两个人以及那三十万士兵无影响,队列整齐,踢拿摔打,没有一人向这边看来。
云浅月驻足看了片刻,忽然抖出袖中的红颜锦,轻飘飘对着正中的三十万兵马甩了出去。红颜锦带着早起太阳的一束华光艳彩,顷刻间如银河洒下,三十万兵马人人只觉眼前星光一闪,一阵清凉的风吹来,瞬间便吹散了训练的一身汗热,通体清凉。
人人心神一凛,心魂所摄,顷刻间停止了动作。
台上那两位副将也是一惊,不适地闭了闭眼睛。
云浅月离开马身,轻飘飘落在了高台上。正站在那两名副将中间。手中的红颜锦收回,缠在了手腕上,她一手拿着帅印,一手拿着虎符,声音清丽,“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两名副将一怔。
台下三十万士兵鸦雀无声,都齐齐地看着高台上的那个女子,耳中忽然想起嗡嗡声。
“即刻起,我为兵马大将军,出征南梁,愿意跟随者,就站出来,云浅月虽然是一女子,但亦有筋骨。言必出行必果。赏罚分明,功过明算。”云浅月话落,抽出腰间的宝剑,青翠的酬情带着一道青光,直直地刺入了高台上最大的一面打鼓上,打鼓被刺了个穿,发出“砰”地一声重响,伴随着宝剑鸣吟声,她的声音分外摄人心魂,掷地有声,“此剑立约,刺鼓见证!”
顿时人人心头忽然如被注入了一股鲜血,心魂俱震。
云浅月两番话落,不再说话,静静地注视着下面。
三十万兵马似乎都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人人只觉得那目光似乎照在了自己的头上。分外的沉静和冰凉。一时间无人站出来。
“都没有吗?”云浅月沉静地看着下面,片刻后清声道:“皇上虽然下旨,在西山军机大营调五万兵马,但我云浅月可以一人都不调遣,在新兵营由五万变成调遣十万。”
她话落,瞬间响起一片高呼,“我愿意!”
高呼声不止五万人马。
云浅月轻轻一笑,如突破了云层的日光,分外夺目,对下面骑在马上的容枫道:“容枫,辛苦你了,为我选兵吧!”
容枫在西山军机大营待过很长一段时间,虽然没有实权,只是看顾,但是对于兵营情况了如指掌,他跟来,自然是为此目的。他点点头,翻身下面,走入三十万人,随手指出想要的人。他指到,那人愿意便站出来,不愿意便可以不站出来。
此时那两名副将似乎终于回过了神,连忙道:“景世子妃,这于理不合。皇上令您点兵,并没有说如此从三十万兵马里摘选啊。”
“皇上也没吩咐你关闭大门不让他钦点的兵马大将军进来吧?”云浅月清厉地看着他。
那人身子一颤,失了声。
半个时辰后,五万兵马点齐。云浅月拿回酬情,一挥手,带着五万兵马出了西山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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