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知者无畏,他们举起刀一拥而上,妄图一举擒下秦仙儿,可秦仙儿何许人也,听闻这些歹人的所作所为后,根本不会有一丝怜悯,更没有托大,只想速战速决,她双手运劲成爪,从头到尾只用一招黑虎掏心,却是凭着内劲透体,破开那些歹人的胸骨,直取心脏,一把捏住后把整颗心脏扯出体外,愤然捏爆。然后一勾一踹,把还没死透的歹人都踹到水潭之中,溅出高高的血花。
最后只剩那看似搏命实则暗中后退的妇人表哥,他见机不妙,退到早已吓得双腿发软逃不动的尖嘴妇人身后,然后抓着她一把推向秦仙儿,自己则趁机逃跑。
秦仙儿没有急于对那让村子被屠尽的妇人下杀手,一巴掌把她甩得凌空横飞出去,刚好落在何富的身上,何富原本正瘫坐在地上捂住腿上的伤口,看着秦仙儿大开杀戒他不但没有被血腥场面震慑,反而痛快之极,可那飞来横祸的妇人压在他身上,终究还是他承受了所有痛苦。
妇人的表哥在山林中拔腿狂奔,他不时回头张望,发现那可怕的女人没有追上来,心中安定了几分,凭着熟悉地形他祈求着快点摆脱那杀好好躲藏起来。突然从耳后传来一声温声细语却是让他吓得浑身炸毛的嗓音:“本宫说了人人有份,你还跑这么快,真是调皮!”
他回头一看,身后却是空无一人,但他预感到自己跑不掉,连忙跪下叩头道:“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都是我那表妹,不,不,不,是那婆娘教唆,说村子里来了个有钱的主在派钱,不抢白不抢,我们没想过杀人的,都是她,是她说她那村里的人都欺负她,还让她当众出丑,都该杀,是她先杀的人,女侠,求你放过我吧,我不敢了,我以后也不敢了,求女侠放过我吧。”
那温柔的嗓音再响起:“你们是造反的匪军,这一路上烧杀抢掠可没少干吧,进山的官兵都搜不到你们,可是有好藏的窝点?说来听听。”那厮已经吓得魂飞魄散,只求生路,毫不犹豫地道出了他们这两天在山里窝藏的据点,还大言不惭地说要把前些日子抢来的钱财都如数奉上,只求女侠手下留情,饶他一条狗命。
放不放过他秦仙儿不置可否,却是从他口中又问出了一些事情后,声音不再响起。过了半响,那歹人见周围没了动静,他试着叫唤了两声女侠,却没有回应,以为那娘们是去了他供出的据点去搜刮钱财去了。
虽然心疼这一路上跟着造反顺便打家劫舍抢掠来的钱财都付诸东流,但小命要紧,赶紧起身再跑。可跑了没两步,便闻到了一股女子体香,还有那丧钟般的嗓音在耳边又起:“本宫有说你可以走了?”随后遍体生寒,如坠冰窖。他不可置信地低头一看,一只手指修长的玉手穿体而出,手中正捏着自己的那颗颤动着的心脏,他眼前一黑,便堕入黑暗。
秦仙儿收回玉手,那妇人表哥的尸体倒在地上,胸口一个对穿的血洞猩红血水源源不断地冒出。她没有捏爆那歹人的心,只是拿在手中转身回去,一路上血迹斑斑。再回到水潭边时,看到那刚才被扇飞的毒妇正用匕首抵住何富的脖子,让她意外的是那毒妇居然趁着刚才的那段时间,搜了几具尸体,把几张银票和一些碎银拽在手里。
看到秦仙儿回来,手中拽着一颗滴着血水的心脏,尖嘴妇人竭斯底里地嘶吼道:“你杀了他?你杀了他??你杀了孩子他爹!!!!”秦仙儿和颜悦色道:“以为自己被家里卖到了这穷乡僻壤,怀着你那青梅竹马表哥的孩子,忍辱负重几年,等你那奸夫表哥功成名就后来带你远走高飞,双宿双栖,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凄美故事可以减轻你身上的孽障?还是说想用那就在对岸山洞中等着娘亲回去的儿女祈求我开恩放你一马,别让他们成了父母双亡的孤儿,博得我的同情?放心好了,本宫可都不会手软,你这毒妇既然狠的了心带人回村里还大开杀戒,就应该想到有报应在身上的一天,只是你没想到会这么快是吧?你那对儿女,本宫不会杀,但会让他来杀,你不知道吧,我这奴才其实手段比我更残忍,他还喜欢煮着吃,对吧?!”
秦仙儿这杀人诛心的话,让那毒妇原本想好的说辞无用武之地,更是惊讶她怎么会知道这些秘密,定是她那负心汉表哥透露的,她之所以没跑就是试图博得一丝生机,更不想让自己的骨肉受牵连,可秦仙儿的那番话让她心如死灰,知道自己今日难逃一劫,她也不敢奢望太多,听得秦仙儿所被自己抵住脖子的这汉子竟然是那般残暴的人,她不想让孩子受那苦,眼一凛,只求来个同归于尽,把他杀了,自己也死了便是。要是孩子们真要被下毒手,好歹爹娘先走一步,在黄泉路上一家人整整齐齐,至于那个自从嫁过来后对她唯命是从的丈夫,大不了下辈子再跟他吧。
何富被秦仙儿诬陷之后,便料到危机,他顾不得腿上的伤口,奋力抬手抓住那毒妇的手,随着她用力一抹,脖子上出现了一条血痕,渗出一丝血丝。毒妇虽被抓住了手,可她那不顾一切都要把何富杀了的决心迸发出出来的力气吓人。她感受到匕首划过脖子的那股摩擦,料定自己必然得手了。可眼前瞬间暗了下来。
是一只沾了些泥草的脚丫迎面而来,此生最后的画面便是那脚丫子,同为女子的她居然升起一股念头,这脚真好看,定是富贵人家女子,不用劳作精心保养才有的。
秦仙儿暴起前冲,飞身一个前瞪稳稳地踩中那毒妇的面门,让她整个人倒飞出去几丈远。力度之大让毒妇整张脸面目全非,只是一时间还没死透,在她弥留之际,秦仙儿蹲在她耳边笑道:“可惜了,我那奴才命大,还死不了,你那两个孩子可就遭殃了。”
那毒妇本来被一脚踹得面门塌陷,眼睛都睁不开,可听到这话后,她猛然瞪大双眼,真的看到那张恨不得和他同归于尽的汉子的脸,那脖子上一条触目的血痕却只渗出些许血丝,她无法说出话来,眼绝望,只恨为何不能再深一点,让那汉子也一同上路。
生命的最后关头,她仅存的意识却对秦仙儿没有一丝恨意,只是出现了一对儿女的脸容。最后的眼带着一丝哀求看向秦仙儿,死不瞑目。
何富受伤的大腿已被秦仙儿点了穴道止血,他是被秦仙儿拽着一瘸一拐地走过来,特意让那毒妇瞧见的。何富有些颓然道:“公主,这毒妇虽然可恨该死,可她的那双儿女是无辜的,我下不了手赶尽杀绝,公主要是斩草除根的话,请自己动手吧。”
秦仙儿冷笑着对何富说道:“哦?何时变得这么仁慈心善?怎的本宫还不知道呢?那要是本宫硬是要你杀你?敢违逆本宫的命令,那就用你的命来抵他们的命!”何富虽然怕死,但这般有违人伦的暴行也确实狠不下心去做,他咬牙道:“求公主你不要逼我了,我真下不了手,他们何错之有,就算投错胎,可也不是他们有的选择的事,难道爹娘作恶,他们就连活下去的权力都没有吗?这不是他们的错,我下不了手!!”
何富说着已经泪留满脸,那对命悬一线的孩童,与他儿时的经历何其相似,也许是老天爷开恩,也许是他命大,当时的他可没有人愿意出言保住,小小年纪肚子被捅了一刀后就失去意识,再醒来已经被丢到乱葬岗里。奄奄一息的他爆发出求生的欲望,拖着无力的小身体爬出乱葬岗后,最终还是被人发现救了过来。
但今天若是秦仙儿也一样做出那事,与那死去的毒妇又有何不同?何富坚定的眼泛着泪光,秦仙儿先是冷眼一瞪,何富却不为所动,腰杆也挺直了两分,她才嫣然一笑道:“不错,还算有些良知,要是你真下得去手,那你也不用下山了。”何富这才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想不到这是她对自己的考验,心中腹诽不已,脸上都写满了委屈。
秦仙儿没好气道:“怎的?还真以为本宫是那般心狠手辣之人,连小孩都不放过?还有你怎么回事?堂堂一个汉子,还委屈得哭起来了?”何富赶紧擦了擦眼泪无奈道:“没有委屈,公主大人你为民除害,我这不是仰慕的表情嘛。”
秦仙儿发现何富那双眼睛怎么越来越不对劲,低头一看,刚才大开杀戒,都没注意自己的胸襟大开,几乎完全将胸前的春色暴露,她赶紧搂紧衣襟,瞪眼对何富吼道:“看什么看,再看本宫把你那对狗眼都挖出来,好色死太监。”
何富早已习惯秦仙儿的脾气,这点呵斥等于挠痒痒一般轻飘飘,只是也收敛了眼,秦仙儿让他转过头去后,才把衣服穿戴整齐好。检查了一下何富大腿上的伤势,匕首刺得很深,难怪疼得他连走路都艰难。秦仙儿让何富点燃狼烟信号,召集其他人过来,自己则是好整以暇平复一下心情。
何富问秦仙儿为什么要骗那毒妇,让她死不瞑目,秦仙儿如看傻子一样盯着何富道:“杀人诛心,那毒妇就只有一条命,就算她死了就能抵消她害死那么多同村人的罪孽吗?毁掉她最后牵挂的人或事,只是不让她安心的上路,已经是很仁慈了。”
何富竟然无言以对,果然和那个安魔女是师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