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拒绝的肖青璇并不在意,就当此事暂此揭过。
得到李泰的肯定后,她便不多留,离开了李府。
今日是微服私访,出行的排场并不隆重,肖青璇只是低调地乘了一顶没有任何标识的四人寻常轿子。
看似普通,实在周围早已密布宫中的禁卫好手,保护绝对滴水不漏。
肖青璇返回宫中后,便召来兵部,户部等各部尚书,在御书房进行密议。
从午后一直议事到入夜还未有完结,只是宫中规矩使然,未完之事翌日继续,一连进行了三天的密议后,才总算敲定了所有关键事务,旁枝末节的小事,则由各部尚书自行定夺。
太后一再申明,今次出兵之事,不得随意宣扬,更不可出工不出力,繁文缛节可免则免,兵贵速,一定要打胡人一个措手不及。
却是未明示具体目标,坦言军事上的决策,全权听令于徐军师。
若是发现有谁敢暗中怠慢或是拖了后腿,延误了军机,必定严惩。
那些尚书大人们散会后各怀心思,要知道真打起仗来,手中有的是法子捞油水,而且太后这次的意思,是要朝廷把资源都倾斜向边关,要人给人,要钱给钱,军需物料一切保证充足,务求要在最短时间内集结好兵马。
既然有了太后这句话,除了兵部尚书外,其他各部尚书都在盘算如何能最大化捞上一笔天降横财。
反正朝廷要出兵打仗是好事,无论打输打赢,都不会祸及到他们,所以根本没有人反对。
当一道八百里加急的密旨传下,不出三天就会到徐芷晴的手中,肖青璇沉吟道:「这般大阵仗,要是林郎你都不出现的话,本宫就真的猜不透你在想什么了。」
御书房外,一直恭候的贵公公轻声提醒道:「太后,是时候用膳了,这几天与各位大人一直议事,需要保重凤体啊。」
肖青璇轻声道:「嗯,忙活了几天,是有些乏了,对了,铮儿这几天可有用功读书?」
贵公公禀道:「皇上这些日子都很用功,如今还在夜读,太后是要先去看望皇上吗」肖青璇沉思了一下道:「算了,今天时候也不早了,本宫也累了,明天再去吧。」
贵公公接住了太后的玉手,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轻唤一声:「太后起驾!」肖青璇一路返回寝宫的路上,路过一处妃嫔的宫室时,听到一丝微不可闻的娇喘呻吟,她柳眉轻皱,却是不动声色,然而一连经过了三四间宫室后,还是一样听到那婉转低吟,心中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问贵公公道:「宫中如今有多少妃子?」
贵公公想了想,小心翼翼道:「太后,如今宫中的妃嫔加上美人才人,约莫有三百来人,大多是先皇时已入宫。」
肖青璇嗯了一声后,便不再出声,贵公公一时猜不准太后的心思,也就没有多言,只是默默地扶着她回寝宫。
其实肖青璇的心中是在悲叹,以她所知,宫中的那些妃嫔已经入宫很多年了,因为父皇的隐疾,这些被挑选或者送进宫来的女子,入宫之后,就等同于将毕生的青春和人生都虚耗在这深宫之中,刚才听到的那些娇喘呻吟之声,满含哀怨和寂寞,同样是女子,肖青璇可是有切身体会,对她们深感同情。
父皇已仙逝,作为妃嫔的她们,这些年过的都是没有盼头的日子,只能是数着日子孤独终老,人生如此,了无生趣至极。
所以其实这几年忍受不住而自尽的人一直都有,只是这等宫闱秘事,没有人敢碎嘴。
肖青璇回到寝宫后,早已准备好的御膳也只是浅尝了几口后便结束,沐浴更衣后,准备就寝,贵公公把殿内的灯火吹灭后,却是听到肖青璇幽幽说道:「今晚本宫很累,不用伺寝了。」
贵公公还以为太后在欲拒还迎,本想悄悄摸近凤塌,结果帐内响起了一声:「嗯?!」这假太监顿时遍体生寒,一股寒意袭来。
他连忙跪下告罪道:「太后息怒,太后息怒,是小的多心了。」
帐内的肖青璇语气冰冷道:「本宫看你不止多心,还多了一样不该有的东西,莫非真要让本宫废了你?」
贵公公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喘一口,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片刻后,迎来了太后了一句:「还不滚?!」他连忙起身告退,退出寝宫后,才发现自己双腿打摆,只能扶墙而走。
凤帐之内,悄无声息,只是其中人已是泪流满脸,无声低泣。
心中呢喃着唤着爱郎的名字:「林郎,你回来可好?你到底在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翌日,一条太后的口谕在宫中不胫而走,自入宫以来,未曾得到先皇宠幸点牌过的女子,若是有意愿要离宫,可向掖庭局提出并审核,验明正身后,将给于一笔银子离宫,离宫后薄籍取消,今后恢复原来身份,不再是属于后宫。
而其他女子,每月可有两日的「省亲」假可以出宫。
这条口谕一出,便在后宫之中一石激起千层浪,相当于是太后恩准,让那些深居禁宫之内的寡妇们得到了解放。
而让肖青璇没有预料到了是,她这一举措,简直衍生出一种职业——男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