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爬个树罢了, 何苦要内侍过来,爷一出手的事……”
秦琅二话不说, 人便矫健地翻上了树,稳稳站在了枝干上,距离那只黄鹂鸟形的风筝极近。
宁姝看着像猴一样窜上树的秦琅, 张了张嘴, 一时竟不知说什么了。
今儿是什么好日子, 秦琅这厮居然发善心了?
有人帮自己捞风筝,宁姝也不会傻到拒绝, 淡定地站在树下,看着秦琅给自己捞风筝。
这是一棵生长了几十年的老槐树,枝叶繁茂,能遮荫,但也会沾染许多虫子。
譬如此刻,秦琅刚摸到风筝的一角,就感觉到脖子那块疼了一下,他忍着疼将风筝取了下来,才伸手去摸脖子。
但也许是晚了,秦琅什么都没摸到,只当是什么小虫子咬完就跑了。
微微的痒自那处传来,秦琅随手挠了两下,便灵活地跳下了树。
将风筝完好无损地拿到宁姝跟前,秦琅有点居功讨赏的意思道:“不谢谢我?”
宁姝眉心微蹙,有点看不懂最近的秦琅,总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又没让你帮我,是你自己要上去的。”
宁姝仍旧拿出以往的姿态,拿话刺他。
秦琅果然又开始臭脸了,但宁姝总觉得他似乎在隐忍什么。
“不要?那便丢了……”
少女傲慢不待见的姿态难免刺到了秦琅,他嘴唇紧抿着,眼底飞快闪过一丝黯淡,说着话就要将风筝丢出去……
宁姝立即急了,伸手便攥住了风筝的尾巴,不许他扔。
“谁说不要,给我便是。”
宁姝虽嘴上不肯认输,但却没有想不要的意思,手下微微使力,就阻了秦琅的动作。
“呵……”
也没继续和宁姝犯冲,秦琅任由着对方将他手里的风筝夺走,只是冷嗤了一声。
宁姝理应对他道一声谢,毕竟确实是秦琅帮她捞回了风筝,但看着对方的脸,宁姝死活吐不出那句多谢,心里别提多别扭了。
也许是看出了宁姝的别扭,秦琅黑着脸道:“行了,别较劲了,爷不欠你一句谢。”
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走了,看背影应当心情不是很美丽。
拿着手里的风筝,宁姝第一次觉得心头恍惚,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失礼。
就算是秦琅,但只要帮了她,自己也应当给些好脸色。
然奈何人已经走了,她后悔也没机会了。
将风筝线换了,宁姝先将这事抛到了一边,同秦家姐妹放起了风筝。
至于那个被宫人唤来的小内侍,见白跑了一趟,有些丧气,然见宁姝赏了他一把银瓜子,小内侍立即眉开眼笑,口中说着吉祥话走了。
秦家这边,趁着人少,长平长公主将大儿子唤到自己跟前,身边只留下一对大丫头。
“母亲唤儿子过来所为何事?”
见到这阵仗,秦珏也猜到了母亲定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同他商议,行了拜礼后,恭声道。
“先坐下吧。”
长平长公主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眼尾都扬着笑。
秦珏应了一声,在罗汉榻另一侧坐了下来。
“母亲今日找你,是想说一说你的人生大事……”
在长平长公主的温言细语下,秦珏情绪有了波动,但不算惊诧,只抬头问:“母亲相中了哪家的姑娘?”
秦珏了解母亲,只有相中了才会这样开诚布公地与他说。
长平长公主看着大儿子依旧沉稳的脸色,心下有些失望,这个儿子,性子太静太闷,永远都不像小儿子那般鲜活快意。
“这个姑娘你也认识,就是近来在我们府上暂住的宁丫头。”
“宁家表妹?”
秦珏讶然地重复了一句,眉间轻蹙,不知在想什么。
长平长公主一瞧这反应,心下一跳道:“怎么,是宁丫头有什么不好吗?”
秦珏怕自己的反应叫母亲误会,摇头解释道:“并不是,父亲与母亲相中的人,定然是好姑娘,宁家表妹自然是人品贵重、贤淑大方,儿子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只是阿琅那边似乎……”
秦珏话没说完,但长平长公主已经知道了意思。
小儿子同宁家丫头关系不睦,若是真成了,怕是会引起不少波澜,尤其大儿子夹在中间怕是会为难。
若是今天前,听到这个,长平长公主也会忧心一番,但在春明湖畔那一遭,小儿子那副模样被她看在眼里,长平长公主放心了许多。
“这个无须忧心,二郎他想通了,瞧着挺诚恳的。”
“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