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回过身来,注意到张烈关切的眼,摇手笑言道:
“小友倒也不必如此关心我的身体,老朽自练剑以来,输过败过不止数百上千场,败了也就败了,其实我并没有那么在意。”
“我出身于南荒一个很小的修仙家族,因为族中日益败落,十四岁时就被派遣下山,为家族看守灵田,当时有一位族叔很是照顾我,在看守灵田的闲暇指点了我几手剑术,在两年后的一天,有劫修劫掠,我借助灵田守护法阵与剑术独斗三个修为还高过我的劫修,并将他们一一斩杀,为的就是身后家族的那三十亩灵田,那是我平生最为得意的一战……”
“后来,我为寻道途游历天下,经历过很多有趣的事,遇到过很多有趣的人,甚至还有喜欢的姑娘,现在回想起来也是觉得有趣味。”
“那个姑娘叫什么来着?我现在已经忘记了,只记得她喜欢穿一身红衣,肌肤如雪,真的美极了。我与他们结成好友,但是在一次探索修士洞府时,我们找到古修士遗产,他哥哥在背后出手暗算我,现在想想也是正常的,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那真的是好大一笔资源。我杀了他,也杀了她,当我回过来的时候,身上只有染血的法袍,与手中滴血的剑了,如果我们没有发现那个洞府该多好,也许我们可以成为一辈子的朋友。”
“后来,我前往海外,结识了余道人,然后先去南紫府洲又去北紫府洲,去过号称继承上古剑修传承的东域秦洲,也去过号称魔乱大地的西域庆洲,最后前往中洲。”
洞府内的篝火,噼啪燃烧着,张烈坐在那里,听着面前的老人向自己娓娓道来他的一生。
光明的、晦暗的,壮怀激越的、痛苦难堪的,到了离尘子这个境界地步,已经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了。
就算是中洲十二上门之间那些狗屁倒灶的龌龊之事,此时此刻也不过付诸两人的笑谈。
谈到最尽兴时,离尘子注视着张烈的眼睛,认真言道:
“我这一生从未败过,从前不败,现在不败,将来亦不败,地老天荒,心心如此,生生世世,念念如此。”
张烈闻言微微一愣,但是注视着面前苍老老人那双熠熠生辉的双眼,终于明白了过来:
剑修未死,既是不败。
即便剑折了,剑不在心在命在。
这就是离尘子一生的剑修之道,所以他之前明明说自己自练剑以来,输过败过不止数百上千场。
此时又说自己这一生从未败过,这两者并不矛盾,真正的剑中之,从来不会计较一两场斗剑的胜败。
执着于胜败,你爱的到底是胜败还是手中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