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之淮探究似的盯着他看了许久。
“不需要、不需要……”他喃喃道,而后咧嘴一笑,极为开怀
“三师弟,究竟是小师妹不需要,还是你不敢给?”
不要还是不敢?
左仪水眼恍惚了一瞬。
阴之淮才不顾及左仪水心中所想,自顾自道:“你若真是为她好,你就该去告诉她,做下这些事,会有多么令师父生气。”
左仪水沉默。
他……没有这个胆量。
就如他沉默地接受了家中给他选择的伴侣一样,他现在也只能沉默地解释师门中的安排。
阴之淮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扯了扯嘴角。
何止是左仪水。
他不也一样?
两人均以为这一次谈话不了了之,熟知就在晚间,两人却听到了另外一则消息——
“长老、容长老要收走小师妹的玉容剑!”
……
时间退回至七日前。
桑宁宁就这样大摇大摆地把人带到了自己的住处。
她的行事一贯如此,容诀倒也不惊讶。
只是这条路虽然走的人不多,但也并非什么无人问津的小路,路过的弟子但凡看清两人的面容,无一不是瞪大眼睛,下意识抬手捂住嘴,掩盖住自己即将脱口而出的惊呼。
“这、这是大师兄……!”
“嘘!说这么大声,你想被打吗?”
一路上类似的对话就没有停下过。
容诀听了一会儿,偏过头提议:“小师妹要不要选个小路?或者捏个法诀,遮一遮我的脸。”
又变成“小师妹”了。
桑宁宁先挨个将说闲话的人瞪了回去,随后转过头,理直气壮道:“有什么好遮的?”
再说了,旁人越这么说,她就越要这么做。
“我们两个走在一处光明正大,你有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为何要遮?”桑宁宁最不喜欢这些弯弯绕绕,语气愈发直白,“长老管事都没下令说旁人不准接近你,他们说什么就说,我不在乎。”
话刚说完,桑宁宁就顿了顿,放缓了脚步。
她天性如此,对他人情绪感知并不敏锐。
但容诀呢?
他是个好人。
还是个极为心软的好人。
从人人称羡的“大师兄”,沦为现在连姓氏都虚假的存在,从天之骄子跌落云端沦为泥沼……
他现在,又是什么感受?
这是桑宁宁第一次尝试,去感受他人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