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霜毫无医护知识,听蒋大夫这么说,一时有些慌乱,道:“我,我不太会……”
“放心,徐四婆这病我治不了,来这一趟,只是帮她疏通疏通身体,你在旁边给我端个水、净个手就好。”
“哦,好。”
何霜跟着蒋大夫走进院里,到得一处光线昏暗的屋子。何霜人还没进屋,先闻到里面一阵浓郁的药味,除了药味,隐约还有些不太好闻的臭味。
蒋大夫跨过门槛,一边摘下肩上药箱,一边朗声对屋里人道:“四婆,今天怎么样?”
“蒋大夫来了啊。”屋里一个老人回答道。
蒋大夫走去窗前推开了窗户,尽管外面阴天有雨,光线透进屋里,何霜一眼看见床上瘫躺的老人。
老人脖子上一颗巨大的肉瘤瞬间吸引了何霜的视线。何霜注意到老人的同时,老人也看见了何霜,何霜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连忙点点头,默默微笑致意。
床前的方桌上摆放了四只碗,蒋大夫先是走过去麻利地把那堆碗叠在一起,转又走去床后,问:“昨夜拉了吗?”
“拉了。”床上老人道。
老人答话的时候,蒋大夫已经从床后拎出一只木桶,何霜大脑还没反应过来那木桶里装的是什么,嗅觉已经先告诉了她答案。
蒋大夫眼直视着何霜,拎着木桶往门口而来,何霜登时明白过来蒋大夫眼的意味。即使她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她还是一把从蒋大夫手里接过那木桶。
说实话,木桶接过来的当下,何霜心下有转瞬即逝的后悔,因为味道实在太难忍受,但当她看到蒋大夫脸上同样转瞬即逝的满意情之后,难以忍受的味道顷刻间不再难以忍受。
“可以倒去厕所,厕所在屋后头。”蒋大夫对何霜指了个方向,“水井就在旁边,倒完顺手洗一下。”
何霜点点头照做。
何霜并没有把这件事当作什么婆婆对媳妇的考核之类。原因简单,若要考核,蒋大夫在徐元家就可以考核,不必特地来外人家。她之所以强忍着生理性难受在做手头这件事,恰恰因为这不是徐元家的家事。
来镇上第二天,何霜辗转知道了一件事,由于舟口镇不存在货币交易的土壤,因此徐元家治病救人全是义务性质,不收一分钱不说,连村人偶尔送的一些粮食鸡蛋也坚决不收。
一想到这些,何霜手头干着原始粗糙的活儿也不觉得反感——但为了能尽快脱离这处境,她的动作变得麻利起来。
按蒋大夫先前所说,这位徐四婆的病她治不了,只能帮她疏通淤堵的经脉。何霜因在旁待命,亲眼见徐四婆身上的肉瘤不止一处,手腕和脚踝处都长得硕大,直看得人心疼不已。
一番漫长又细致的全身按摩过后,蒋大夫温声问徐四婆:“最近是哪家在顾你饭食?”
“吉彬家的小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