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担心沈舒年会吃亏了。当初沈舒年离家出走,全府上下乱得像是一锅粥,几乎将整个京城和邻近的地区翻了个遍。直到后来得了少爷的信,老爷悬着的一颗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怕少爷一个人在扬州城内吃亏,老爷特地指派了自己前来从旁协助。若是少爷在扬州城内出了什么事情自己还一无所知,不仅老爷那边过不去交代,自己作为从小看着少爷长大的长辈,自然也不会心安。
听出了王叔话语里的紧张,沈舒年便知道他怕是想左了。他安慰地拍了拍王叔的肩膀,放柔了自己的表情,示意他自己没事儿。
“王叔,不是我,是砚知。”沈舒年舔了一圈自己因为长途奔波而有些干涩的唇瓣,提到方砚知的名字,他的话头梗了一下,“就是当初我让您做房屋交易的那个年轻人,他是我的朋友。”
“方老板?”王叔回忆着往事,这才从脑海里挖出了方砚知这么个人影。当初少爷找上门来时,他大吃一惊,想不通为何少爷要对一个男人这样上心,甚至到了一种不离不弃的程度。
“嗯。”沈舒年点了点头,跟自己最亲近的王叔交代着来龙去脉,“砚知怕是树大招风,遭人陷害了。”
“我们才刚从安庆村里回来一天,就有人去衙门报官喊冤,说砚知做的墨块有毒。”沈舒年垂下眼眸,眸底一闪而过一道不易察觉的阴狠,王叔这么多年算是看着沈舒年长大,自然看错不了他眼底的变化。
他心下一惊,面上却没有表露分毫,继续听着沈舒年的交代:“怕是商贩眼红心急,见不得砚知的生意红火,所以才找准了时间构陷。不然为何前一个月我们不在扬州城时没有出事,非得回来一天后才出事了。”
王叔点点头,靠近沈舒年的身边小声说道:“所以少爷您的意思是?”
沈舒年看他一眼,从他的眼中看出了心照不宣:“王叔,我人在扬州,现在砚知出了事,我这身边除了叔父也没个人帮衬。”
“王叔若是能出面替我找父亲寻个主意,事情便能好办多了。”
王叔有些疑惑,可是出于对沈舒年的信任,还是应了下来:“可是少爷,你为何不自己去和老爷说?老爷那么疼你,你的事情他一定会答应的。”
听完王叔的话,沈舒年嘴角泛起了一抹苦笑。他自嘲地摇了摇头,故作豁达地道:“老爷子年纪大了,脾气渐长。我出来这么长时间都没回去一趟,结果转头就要找他办事,他怕是把我剥皮吃了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