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刚动作,那刺头便伸手挡在他的身前。方砚知眉眼一挑,冷冰冰地道:“让开。”
刺头笑了,尽是揶揄讽刺:“哟,还挺有血性。”
下一秒,他的话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痛苦的哀嚎。小弟们见领头大哥脸色突变,纷纷慌了,顺着他的方向去瞧。
方砚知一改先前温和书生模样,眸中狠戾尽显,浑身气势锋芒毕露。他用力掰着这不长眼的刺头手臂,恶狠狠地往他受力的反方向扯,几乎要把他整个手臂扯下来。
刺头受制于人,只得不断讨饶。他哀嚎叫痛,想让方砚知心软放过。方砚知对他这样杀猪般的痛呼充耳不闻,像是个极老练的宰猪人,控制着这不知好歹的牲畜。
方砚知掀起眼皮去瞧这刺头带着的小弟,狐假虎威的小弟们被他这样冷冰冰的眼一扫,皆是颤抖,懈下了身上强装出来的虚假声势,露出怯懦内里来。
方砚知嘴唇紧抿,几乎有些苍白。见威慑住了其他人,这才启唇露音,话音冰冷,裹挟着数不清的寒意。
“还有不服气的,尽管来找我方砚知便是。”
一
这场闹剧最后以官府出面派人调和而收场,方砚知面色不善地应对着官府衙役的盘问,脸色黑沉沉的,一双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不远处的那个刺头。
那个刺头的胳膊被方砚知拧得脱了臼,正龇牙咧嘴地坐在一旁等着医师上门医治。他全然没有了方才耀武扬威的姿态,缩在一旁的小椅子上,看起来好不可怜。
一个矮个衙役正在一一登记询问,问到方砚知面前时,先是和他那冰冷无情的目光打了个照面。衙役被他这视线刺得一抖,而后没好气地斥责方砚知。
“你说说你,新店开张这样的日子里,怎么还闹出这种事来?”
他眼珠上下巡视,打量着方砚知,看着他这样弱不禁风的书生模样,很难想象这人居然能把刺头的胳膊给撅了。
听着耳边刺头不停地嗷嗷喊痛,衙役更是烦躁,连带着对方砚知也没好气,话语冲人地道:“这兄弟胳膊算是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了,你说说你,用那么大的力气干嘛,他的医药费你出啊?”
方砚知原本还在恨恨地盯着刺头,像是想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听到衙役的抱怨,他才如梦初醒,不可思议地转回视线。
他疑心自己听错了,居然能在这衙役口中听到对自己的指责。方砚知重复了一边衙役的话,语调随着话语层层拔高,尾调上扬,很是不可置信地道:“在我新店开张的日子扰乱我的生意,伤害我的家人,最后倒还是我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