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苒点头。
若按照此法,“白水”,就合作一个“泉”字。
华氏的封地在重泉,继承的华终字子永,故称“永泉君”。“白水堤岸,有华无实”,难道不仅仅说的是二姐无子,还暗含整个华氏不会有好结果?
范苒轻轻把水写的字抹掉,继而说:“华氏一门,前朝有永泉君谋划,后宫又有王后照应,既荣且贵。可这一切,都仰赖君上恩情。王后无子,王上最宠爱的公子,非长子昪莫属,而长公子的母亲叶阳夫人素来与王后不和。说一句大不敬的话,若哪天王上驾崩,公子昪继位,只怕华氏将蓬蒿满庭,萧条冷落,生死亦只在旦夕之间。”
“唉!”永泉君叹息痛恨,“我又何尝不知啊,只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外面看起来一如既往光鲜亮丽,可其实里子已经开始崩坏,这几年尤其如此,不然他们也不至于还要看叶阳、陶氏之流的脸色。华氏姐弟苦此良久,去问华绾。然而华绾一心求道,只说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华绾说得轻巧,顺得门庭衰落,钟山哪里还有他的隐居之地。大哥枉为聪明人,为何不懂这个道理!
想至此处,永泉君无奈一哼,转头恭敬向范苒请教:“范大人方才说此谶好破,敢问如何破?”
“倒有一条权宜之计。”
“什么?”永泉君一听,来了精,抓住范苒的手臂。
“此事的关节之处还在于王后无子,不如趁此时在诸位公子中结交一贤孝者,收到膝下。如此,国有嫡嗣,王后也有依靠,方可保华氏万年富贵。”
“范大人说得容易。秦昪如日中天,哪个公子比得上?何况这个时候收养子,几个人会真心认这个嫡子?”
“非也!”范苒当即驳回永泉的担心,与他剖析,“没有公子比得上公子昪,是因为他们的生母没有有力的母家,而王后刚好缺一个儿子。朝臣们心里认不认没关系,只要宗法承认,此人就是秦国的嫡嗣,在身份上就胜公子昪一筹。而且,秦国自来以功勋论英雄,公子昪虽居长,却无尺寸之功,只要此人有功勋在身,还有谁敢说长论短,又何愁事不成?”
“建功立业又要几年?”永泉君有些心急。
范苒旁敲侧击,“永泉君怎么忘了长安君旧事?”
燕国太后爱子长安君。
当年燕齐两国交战,燕国向秦国求助,秦国要求燕国以公子为质,当时的燕国王后主动请求让幼子长安君为质。原来燕国王后只是希望长安君能凭这份功劳长享膏腴,不想后来燕太子突然薨逝,长安君因此被立为新主,是为燕王储。
目下,不正有这样一个合适的人选吗?
“哈哈哈,”永泉君大喜,劝道,“范大人喝茶,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