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女孩儿尽管知道梁木长得不好看,梁家穷,但来到梁家看到梁木,土坯做的低矮房子,病怏怏的婆婆,以及才六岁的小叔子和小姑子,本来就备受打击的女孩儿,受不了这巨大落差,上吊自杀了。
“哎!”
樊云璎叹口气,怪不得原主受不了,这落差之大,搁谁都会崩溃。
突然外面传来一道小女孩儿的声音,声音里带着欢悦,“小哥,我撸了榆钱,咱们早饭吃蒸榆钱吧,好不好?”
接着又有听一小男孩儿说:“小花,娘说让大哥把家里的老母鸡杀了,给嫂嫂补身体,我不想吃蒸榆钱儿,我想吃鸡肉。”
梁木最后一锤定音,“家里只有这一只老母鸡,留着它下蛋,吃鸡蛋炒榆钱好了。”
小女孩儿特别捧场,拍着小手,直说:“好,我这就去做榆钱儿炒鸡蛋。”
樊云璎静静地抬头看着灰朴朴的天花板,梁木这家伙有点抠门,她受了这么大罪,连鸡都不舍得让她吃。
不过随即又自嘲地扯了扯唇,她又是他的谁,人家凭啥杀了自己家唯一的老母鸡给自己补身体。
接着她又叹了口气,这婚事她肯定不会接受的,将错就错嫁给梁木,她不乐意,外貌还在其次,重要的是她又不了解他,所以梁家不能呆,后爸家更不能回。
可她又能去哪儿,现在是7.5年,户口本就是粮油关系,没有户口,连粮食都买不到,更甭提现在去哪儿都要介绍信。
“你醒了,就起来吃饭!”
躺在土炕上西想东想的,连梁木啥时候进来的,都没有注意。
她忍着头疼,答应了一声,“嗯!”
说完便从炕上坐起了身,沙哑着嗓子又说道:“我要洗脸刷牙。”
说完她不由庆幸,原主上吊自杀很快就被救了,没有伤到嗓子,要不然可有她受的了。
梁木见她没有了自杀的意思,眉目微松,甩下俩字:“等着!”
便扭身出去了。
不大会儿就一手端着一个搪瓷盆,一手拿着一个水杯进来。
“家里没有新牙刷,你今天早上就先用牙膏漱漱口。”
樊云璎点头,寄人篱下能将就的就将就吧。
撩起清水洗脸,没有洗面奶,用清水洗了几遍总觉得脸没洗干净,不过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等她安定下来,再自己做点洗脸的东西。
等她拿起毛巾后,手又僵住了,毛巾磨得光秃秃,上面还有两个洞,这也就罢了,关键是黑乎乎的,还有一股子味儿,这怎么用啊。
最后她还是没用,也没让梁木重新拿,而是打算自然风干。
又洗了洗手,再挤了点牙膏在手指上,用手指清洁了清洁牙齿。
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次洗漱,就这么潦草地完成了。
梁木在旁边看得眼角直抽抽,城里的女同志还真讲究。
等樊云璎洗漱完,梁木把脏水端出去倒了,不大会儿就端来早饭,往炕桌上一放,说道:“你先吃早饭,呆会儿我再来拿碗筷。”
樊云璎点头,道谢,“谢谢。”
这具身体也不知道几顿没吃了,胃里火烧火燎的,急需要进食补充能量,人是铁,饭是钢,其他的事等她吃过饭再说。
梁木没吭声,直接转身出去了。
樊云璎坐在炕上,就着炕桌吃饭,绿莹莹的榆钱,黄澄澄的鸡蛋,这榆钱炒鸡蛋看着就有食欲。
迫不及待地夹了一筷子塞嘴里,榆钱儿鲜、脆、嫩、滑,还带着一股子清爽,配上软滑咸香的鸡蛋,简直就是绝配,让人恨不得把舌头给吞下肚。
再喝上一口温度正好的小米粥,那真是仙都不换。
没想到梁花儿小小年纪,厨艺竟然如此不错,她顺便又鄙夷了下梁木,他在家,竟然心安理得地让自己才六岁的妹妹做饭,给个大大的差评。
吃饱喝足之后,她便站起身,打算把碗筷送厨房,刚走到门口,就碰到了梁木的妹妹梁花儿。
小女孩儿黑黑瘦瘦的,枯黄枯黄的头大梳成两条小麻花辫,圆溜溜的杏眼,尖尖的下巴,上身穿着一件看不出颜色的衬衫,上面还补着几块依旧看不出颜色的补丁。
裤子也看不出颜色,也是打着补丁,左膝盖处的补丁已经破了,露出了皮肤。
鞋子也是破的,右脚的大拇趾倔强地在鞋子外面诉说着委屈。
梁花儿一看到她,就露出一嘴白生生的乳牙,“嫂嫂,我来取碗筷。”
樊云璎看她瘦小的身板摇头,用手指了指自己,“我送。”
说完腿就越过梁花跨过了门坎,走到了院子里。
“嫂嫂!”
院子里正在刷牙的梁榆,见她出来,嘴里含着牙膏沫子跟她打招呼。
樊云璎看了下他,虽然是龙凤胎,但他和梁花长得并不像,梁花是杏眼,他是凤眼,而且他比梁花高些,穿的衣裳补丁也少,就是脚上的布鞋也没有露脚趾。
不知道兄妹俩衣裳之间的差别,是不是因为梁家重男轻女?不过她没兴趣去关心这个,也不知道说什么,便只对小男孩儿点了点头,笑了笑,算是回应。
梁家的房子虽然是土坯房,但院子很大,有三百多平米,房间也多,堂屋三间,梁母常美香带着俩小的住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