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们俩可以顺顺利利的,为什么就偏要折腾成出这么多的波折。
见盛兮颜果然还没有听说,程初瑜就压低了声音,与她咬着耳朵说悄悄话:“听说昭王磨了太后很久,才让太后应下见赵元柔一面,他兴冲冲地去赵家接人,赵家这才发现赵元柔不见了,还特意留了一封书信给昭王。”
“赵家人不知道那封书信上写了什么,就转交给了昭王,昭王一看信,脸色当场就变了。”
程初瑜说得眉飞色舞,跟亲眼见到一样:“昭王本来还想瞒下来,再偷偷派人去找,结果,不知道是谁把这件事捅到了御前,皇上和太后都知道了。”程初瑜越说越兴奋,眼睛放着光,“太后勃然大怒,请皇帝派出了禁军和锦衣卫,必要把人抓回来。”
程初瑜说完了悄悄话,又忍不住道:“颜姐姐,你说这两个人到底在想什么啊,要说他们是情深意重吧,先前还非要闹什么分分合合,下聘下了两次都没成。可要说他们彼此相憎吧,赵元柔先是千方百计地给周景寻求情,这会儿居然还私奔了。太后如今只怕更恨她了。”
盛兮颜深以为然。
的确。太后本就不愿意昭王娶赵元柔。不然,当初也不至于非要赵元柔并嫡,以绝了昭王的心思。
这道赐婚的圣旨,显然已经让太后非常憋屈,怕是很勉强才忍住下来。
不管怎么样,赵元柔已经赐婚给了秦惟,三书六礼都过了一半,她在这个时候,跟人私奔了,换作是谁也接受不了。
尤其还是皇家!
这简直就是把皇家的脸面往泥地里踩。
昭王对赵元柔是一心一意的,赵元柔却一再践踏他的脸面。
这叫什么呢。
爱情至上?
可也没有人阻拦过他们啊,要是没那么闹腾的话,婚书都写了,还需要这么反复折腾吗。
盛兮颜觉得,这三个人的想法,她是真的理解不了,兴好这辈子她不用掺和进去了,不然想想就累。
“算了,不管他们了,我们买话本子去。”
程初瑜兴冲冲地拉着盛兮颜进了书铺,又大手笔地把新出的话本子全买了,还分了一半给盛兮颜,说好了交换着看,这才兴冲冲地出来了。
这会儿,大街上已经有很多锦衣卫在盘查了,路上的行人一个个查过去,路过的马车一辆辆的勒令停下。
大街上,人人自危,让搜就搜,让查就查,不敢得罪了锦衣卫。
武将家的孩子胆子向来大,程初瑜随便扫了一眼,就说道:“颜姐姐,东大街新开了一家绣庄,我们要不要……”
“站住!”
一个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朝她们走来,然后,拿着一张画纸比对着她们两人,问道:“你们是哪家的?”
盛兮颜朝画纸看了一眼,画上是一个姑娘,脸画得有点认不出来,就发式打扮来看,应当是赵元柔没错。
他们估计也是认不清容貌,就逮着年龄相仿的姑娘一个个问。
“我们是……”
盛兮颜正要回答,就有人远远地的喊一声:“小周!”,随后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这人盛兮颜曾见过一次,是锦衣卫的王千户。
王千户快步过来,拱手道:“盛大姑娘,得罪了,这小子不知道是您呢。”他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小周,低声道,“这是盛家大姑娘。”
小周连忙见礼:“盛大姑娘失礼了。”
盛兮颜:“……”
好吧,她又一次体会到在京城里头横着走是一种什么滋味了。
盛兮颜向他们微微颌首,在他们恭送的目光中,跟程初瑜说道:“我们去绣庄。”
程初瑜亲热地挽着她,说道:“锦衣卫还在京城搜,说不定人早就跑远了,都已经私奔了,谁还会继续留在京城啊,像他们这样拿着画像一个个问,能找得到人才怪呢。”
盛兮颜心念一动,问道:“初瑜,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锦衣卫只是在拿着画像找人,并未大肆宣扬,似乎还没有赵元柔和人私奔的消息传出来,应当是皇帝下令压住了。
“是姜叔叔领了差事。”程初瑜怕她不认得,又补充道,“他是三千营的参将,从前是我爹爹手下的。他过来找我爹爹抱怨,我不小心听到的。”
“领到这差事还真是倒霉。”
但凡和赵元柔扯上关系的差事,肯定没什么好事。
抓不到吧,皇帝的怒火也杠不住。要是抓到了吧,知道了皇家的阴私,肯定也讨不了什么好。
盛兮颜眉梢挑了挑,脸色沉了下来,话锋一转,问道:“初瑜,太后会不会在打你婚事的主意?”
程初瑜怔了怔,不明所以。
“不然,姜参将又怎么会特意跑这趟呢。”盛兮颜沉吟道:“照理说,这种丑事皇上会设法压下去才是。”
姜参将根本不需要特意去赵家,抱怨一遍差事,除非,他是品出了什么意思,才特意去提醒。
盛兮颜分析道:“姜参将莫不是想暗示说,昭王并非良配,要是太后跟你爹娘说起婚事,让他们别轻易同意?”
程初瑜呆住了。
她又回想了一遍姜参将说的话,好像还真是这样。
“姜参将后来还说,说是昭王大发雷霆,让他们一定要找到赵元柔,又万分叮嘱不许怠慢了她。还说,昭王此人不是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