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镇皱眉。
但埋紧的肩头和想要用蛮力的手掌已经?顿住。
双臂撑开距离,居高临下看她,瞳孔中映出她鬓发铺散于被上的情形。
越姜两颊发红,看着他字句说得极慢,“你知道的,我怕冷。”
是,他知道……裴镇面无表情盯她,不言。
但昨日让尹碣诊过好几回,尹碣说她并不体虚。
原本是想着,她要是诊出有体虚之症,那便先等她补上一补,把身子补好了再来。
可她没?有,前日着凉不过只是偶然?。小小的鼻子嗡嗡,歇了两天?已经?足够她歇好了,所以最?先只是想亲亲她的念头进一步变成想做些别?的时,也就不过片刻犹豫,便遵于本能。
但这时她说,小病易反复……不是全无道理?……可他身上的感觉已经?起来了,裴镇盯着她,眼皮沉沉压着。
越姜屏息,一直迎着他的目光。
他虽脸色不大好看,但终究没?有再动作了,倒也不是全然?不管她意愿。
裴镇觑见她眼,忍不住低哼一声。
忽然?,他往旁边摊开躺着,又紧跟着箍着她的腰过来,让她趴卧于他胸膛。
“这回便算了,待我巡营回来,不许再推诿!”
越姜轻轻嗯一声。
接着问?:“您何时去巡营?”
“后日十五,巡视四?关大营。”
越姜点点头,道知道了。
十五,且有两日呢。待当日他巡过营宴过兵将又吃了酒回来,应该都是深夜了,定是没?那个精力做别?的,所以最?早也是十六。
还?有好几日。
“好。”
听到这一声好,裴镇盯她一下。
心想她最?好言出必行。
没?意思的摊开手,终于不再箍着她不让动。
越姜坐起来,看一眼外面的天?色,道:“时辰已经?不早,您明日尚且要早起,我去唤宫人进来整被。”
她挪到床沿,下榻穿鞋。
但裴镇这时不想看到外人,不等她穿上鞋,抓着她手腕一扯又把她拽回来,接着还?是亲她。
不过他这回亲得柔,也没?亲她太久。
不是不想,是怕久了惹起兴头来。
大呼一口气?,下巴枕在她肩上,整个脑袋的力道全压过来,紧紧靠在她侧颈边。
他的额头,眉骨,鼻梁,全紧紧贴着她脖子,时不时还?轻轻挪一下,伴随着他发出的呼吸……越姜偏了偏脸,望着帐顶。
这时,他的手伸到她腰后,把她又往身前拉了拉,如此?他才能枕得更舒泰些。
越姜觉得他搭在肩上的脑袋更加沉重了。
容他枕过一会儿后,终于扛不住了,小幅度推推他。有枕头呢,再不济也有被子,她的肩膀要被他压麻了!
裴镇不动,呼在她颈弯的气?息更多,嘴巴还?张了张,轻轻啮了下她的颈皮。
越姜颈上一疼,手上抖一下。
而且,他竟然?还?更加肆无忌惮,这回把臂上的力道也压在她肩上,真是重死了。
“您起来。”不得不手脚并用的推他,裴镇暗暗哼一下,依旧不动,直到越姜都快要折腾出汗了,他才大发慈悲往旁边一躺,单臂枕于脑后,胸膛大幅度滚动。
眼斜乜着,看她。
越姜起来呼气?,跽坐着一高一低揉着肩膀。
裴镇看一眼她的肩,他也才压了那么一会儿而已,之前都自己支着力道呢,就那么一会儿她就觉得肩酸了,实在是孱弱。
越姜柔罢一会儿,心里暗骂他是块臭石头,又沉又硬。
接着穿鞋下榻,去外面唤了李媪来,叫她带人进来收拾床铺。
李媪喏一声,领着宫人进来,但进来时发现天?子尚卧于榻上,于是不敢动,半弯了腰身行礼。
裴镇想把她们打发出去,但话到嘴边,想着是早是晚她们迟早得来收拾这一趟……于是顿上一下,最?终只颔首嗯一声,起榻,给她们腾出位置收拾床铺。
李媪心知天?子只怕心情不好,于是目光垂得更低,手脚更是麻利至极,极其迅速的把床榻铺好。
铺罢,她领着宫人弯身行过礼,后退着退下。
……
她们铺床的功夫,越姜已经?梳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