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碣有些舍不得他那些好药。
但不舍得不行,主公喊他来就是想拿他的膏药的。
心里肉疼,抠抠搜搜在药箱里扒拉出最小的一瓶递给越姜,“是在林子里不小心蹭到毛虫了,所以才红肿发痒,伴有刺疼。”
“此药一日三敷,隔上两日便不痒了。”
越姜妥帖收好药,“谢过先生。”
尹碣摆手,不必不必。
……
越姜在火堆边捈好膏药这才上马车。
膏药并没有让疼痒之感立即褪去,只开始时清凉了一阵,接着却突然变得像火烧一样难受,让人辗转反侧,连睡也睡不好。
越姜被折腾的眯一下醒一下,整个下半夜就没深睡过。
如此折腾,清晨起来时她没了精头,脸上微有萎靡。
连士兵来喊她吃饭也没什么精,她囫囵吃上几口便又到马车上去睡。
没想去麻烦尹碣,因为她觉得手上的火烧感已经不如昨夜那样重了,估计再捈一两回她就能好。
也确实,当天傍晚手上的烧灼感完全消失,只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手上才好,她身上又来了月事。
早前行李中准备的月事带并没有找回来,估计是被山寨中的婆子给分了,越姜现在只能眼睁睁感觉着自己的裤子不断被浸湿。
如此情况,她连坐也不敢坐一坐,只能提着曲裾在旁边先扯块布糊弄了事。
勉强垫住了,她捡上一把碎银子,揣着荷包出门。
今日总算比昨日好些,没有宿于野外,夕阳刚落时赶到了城中一家客栈落脚。
越姜就是到了客栈后才发现自己来了月事的。
她推门下楼,捏着荷包步履微急。
孙颌见她要出去,不免问上一句,“姑娘去哪?”
越姜捏住荷包,答:“有件衣裳破了口子,我去买些针线。”
孙颌:“买针线?那不如叫伏善去,你也省得走一趟了。”
天马上就要黑了,她一女子出门不安全。
尤其她还长得如此出色,孙颌打量一眼她现在的穿着,纵使行李找回来了,这些日子她依旧没有穿金戴银,仍然是朴素穿戴,但她生得很美,再素,也只是衬她芳华。
如此出去,不妥不妥,肯定要出事的。
越姜摇头拒绝,勉强笑一笑,“不过走一趟,不碍事的。”
孙颌摸着胡子,一定要亲自出去?
行吧,索性他现在无事,不如陪她走一趟,“那行,不如颌与你一同去,正好也买些东西。”
嗯,他的袜子破了,也该好生补上一补。
越姜:“……”
脸上发空,他……他也去?
孙颌已经往前一步,“姑娘,走罢,快去快回。”
越姜停顿不前。
孙颌疑惑,回头来看她。
越姜抓一抓荷包,叹气,上前一步,“好。”
罢了,到时她找了成衣铺的人单独避开说就是。
……
走到成衣铺时天色已经极其昏暗,越姜随便推脱了个借口,找成衣铺的主事娘子单独呆了一会儿,再出来,手里已经拿着一堆被布包着的东西。
她冲孙颌道:“先生,我买好了。”
孙颌没瞄她抱着的东西,只是在她这句话后干脆利落的挑了包针线,便笑道:“那就回罢。”
越姜点头道好,和他一起出了成衣铺子。
但才出成衣铺子几步,她跟前突然来了一个人,很显然,挡着她的这个人一直在附近守着她。
夜色已经暗到极点,越姜在没看清人前下意识往后退上几步,不过……才退几步她又停下了,因为她认出了来人,是徐炎。
上回才匆匆见过一次他就走了。
孙颌也认出了他,脸色有些不好看,眼也变得有些不善。
一次遇上可以说偶然,但再有第二次,就绝对不会是偶然。
平日极位和善的他,这时成了黑脸,面目瞧着不太好惹。
上次徐炎识相的悄悄走了,他还以为他是个懂时务有分寸的,如今再看,却是不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