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公子,把这服了。?江烟渚不知何时出现,她将一壶似是汤药的东西扔向了任光,他一把没抓个着,那壶便这般硬生生的滚落于地,所幸并无碎裂。
?抱、抱歉,阿……烟渚姑娘……。?任光仍是恍惚着,江烟渚见他这般模样,无奈的皱了皱眉,拾起了那躺倒于地的药壶交予他手里:?任公子,以后莫要饮酒。?
?是……。?任光尷尬的搔搔头,认份的把那壶药一饮而尽。
?烟渚,你那是解酒之方罢,可还有他??我见那东西不错,便和江烟渚再讨了份,她却是挑着眉打趣道:?有是有,怎了?你也给喝个断了片儿?需要解酒??
?昨夜风姑娘也喝多了,我送些去予她。?我白了她一眼,她这才索然道:?好啦,随我回房里取便是。?
随着江烟渚至她房里,一股清香袭面扑鼻,那淡淡的香气,不同于烟渚身上那淡雅味儿,好似甚么花儿一般……?
?是菊花。?江烟渚似是觉察我正思忖着这房里的味儿,她解释道:?菊花煎汤服下,得疏散风热,平肝明目,清热解毒,亦可解醉酒。?
?你啥时弄的这汤药??我好问道,她扬起嘴角,一副狡黠的坏笑道:?昨夜你离开我房里之后囉。?
?…………?
?叩——风姑娘?雨姑娘??于她姐妹俩房门外头,这唤了许久的门却是无人回应,我不禁有些紧张,莫非发生了甚么事,欲把门撞开瞧瞧,却是又被江烟渚给拦了下来。
?你当真要……??江烟渚垂着眼,一脸质疑的问我,我不解她为何这般顾虑,而又因着担忧她俩安危,心里头有些焦急的点头肯定,接着便将门给撞了开。
房里头尽是一片昏暗,窗帘紧掩着外头光亮,我走近窗边微微轻啟那帷幕,霎时照入一片光明,可我却不禁傻愣了住。
?唔……??聂雨一脸睡眼惺忪的由床榻上坐起身,她揉揉眼窝,愣了愣的眨眨眼,突然惊呼道:?江、江烟渚?!清泉姐?!?
?阿雨……怎了……??而随着她一阵惊动,一旁聂风也给吵醒的坐了起身,闔着身子的布衾轻轻滑落,二人竟是一丝不掛的袒裸于床榻上。
这年头的姐妹们感情可真是好?我不禁怀疑起自个的观念是否太过于墨守成规……。
?呃……风姑娘,这解酒东西且放于这儿……我俩……先去厅堂了。?我窘迫的拉着一旁面色淡然的江烟渚就走,出了她们房门,我这才冷静下来,分明都同身为女子,这般见人家肌肤怎的就给紧张起来……许是场面实在尷尬之故罢……可待会又该如何面对她俩……?这窘迫实在逼的我头疼。
?嘻嘻……。?见江烟渚瞧着我困扰面容,竟是在一旁窃喜,我这才意识到,方才进门前她曾向我确认过是否真要强行闯入,本以为她仅是认为这般惊动不妥,这峰回路转思索回来,她原是一早就知道甚么,却又不说个明白,还这般等着看我笑话!
?啊!疼呢!?恍然大悟了她意图,我无奈的捏了捏她的脸颊消消气,不料那白皙光滑的脸蛋儿,却是一点儿肉也捏不起来,我只得索然的拍拍她的头,问道:?为何你会知晓她俩……呃……。?
?她俩姐妹关係本就亲暱,这般不也挺是自然??江烟渚揉了揉那被我捏疼的脸颊,接着道:?大惊小怪,她俩一直都这样的,你可无有觉察??
当初于那有黯妖的林子里头相识,我便多次见识到她们姐妹俩是如何亲暱,总形影不离的黏在一块儿,时儿牵着手,时儿抱着对方,可这般我也仅认为是感情好而不以为意,现下这般看来,恐怕她俩关係早已踰越了姐妹之情,亦或许真如江烟渚所言,是我过于大惊小怪。
?二位姑娘,早。?白苍宇以风度翩翩的君子姿态,盈盈步入厅堂中向我们道早,那头银白如流的长发,就如他给人的感觉一般沉稳。
?白公子早,昨夜的救命之恩,实在感谢。?我向他微微笑回应,顺而答谢昨夜之事,而江烟渚则撇过了头,色淡然的望向一旁不予他理会,白苍宇倒是不以为意的微微笑,跟着走近我身旁。
?怎了……??他忽地轻拉起了我綑着竹板子的左手,我不解的愣了愣问道,而江烟渚一惊,从旁甩开了白苍宇的手,不悦道:?你做甚么?!?
?这伤,我有办法得令其立刻好痊,清泉姑娘,若不介意,待会儿至我房里,我替你诊治诊治如何??白苍宇面上仍是掛着一如既往的微笑,这般想来,总也是瞧不清这人有何情绪,更是不明他有何想法,我心底不免对他这难以揣测有些芥蒂,可他所言的,令断骨立刻好痊的办法一事,确是相当吸引着我,我这折了的骨,因着兽计蒙力道之大而碎裂的很,以至于今日仍未好痊,再这般下去,若又同昨夜那般遇着危险,非但可能丢了性命,也得拖累了其他人,倘若真有办法,我倒是想试上一试。
?这般如此的医术,我倒要亲眼瞧瞧。?江烟渚轻蹙着眉,话里有话的道,而白苍宇也明白她意思,浅笑道:?这术法确是,然他人于旁恐怕不得成。?
?行,那便麻烦白公子了。?我明白江烟渚忧虑,可这事当真很合我意,便一口答应了下。
?那我先至房里头准备会儿,清泉姑娘,半个时辰后敲我房门便是。?语毕,他微微笑的转身离开,留下我和江烟渚二人于这厅堂内。
?泉,那傢伙定是居心不良,你当真要去??白苍宇一走远,江烟渚连忙抓着我担心问,我摸摸她的头,道:?你且放心,我自个会注意些,况我料白公子该也不是甚么坏人。?
我这话道完,江烟渚仅是凝着张脸一语不发,似是在思忖着甚么,我便就着这沉寂闭目养了会。
?叩——白公子,是我,清泉。?约莫半个时辰后,我于白苍宇房外敲门。
?请进。?里头传来了回应,我正欲推开门,江烟渚由后头轻扯了扯我的衣摆,接着于我耳旁轻声道了句:?泉,有甚么事,我就在外头。?
我愣了愣,对她莞尔一笑,随后便走进了房里。
白苍宇坐于桌案前,那背部直挺而宽厚的身姿,就如同他面上带着的那温柔微笑,总似是亲长般的有股莫名安心感觉,听闻我进房,他转过身来向我微微笑,示意我坐于他一旁。
我无有迟疑的坐上了他置于一旁的高凳子,馀光瞥见一旁置了盆滚烫热水,雾气蒸腾,只见他凝着脸,开始向我解释道:?这方法恐怕有些疼,且又无法中止,你可有心理准备??
?是。?我点点头,他接着要我转过身背向他,说实话,心里头难免有些忐忑,我听话照做,待了一会儿,听得他口中轻声呢喃着咒语似的话,忽地感到背脊下方一处有股力道,经他指尖轻触滑过,跟着一阵剧烈疼痛窜散而出。
?哇……啊啊啊!!!?这疼,恐怕勘比那粉身碎骨、撕心裂肺一般,浑身的剧烈疼痛,彷彿不断膨发欲炸裂开来似,尤是那断了骨的左手之处,甚是疼的我几乎无法言语,意识就这般给断了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