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那……烟渚……姐?唔……。?我被这番称呼搞的很是彆扭,她却看儿戏似的眉开眼笑道:?玩笑啦,唤我烟渚便是。?
?…………?被这女子戏弄了好几回,可却好气又好笑,只得无奈以对。
?对了,你身手这般好,往日是否曾修习过甚么特殊武艺??至外头馆子用膳,我好的问道:?瞧你那步法和使剑的功夫,真是非凡身手。?
?多谢夸讚,仅是我年少时练就的一番功夫罢了。?她沉默了半晌,放下竹箸子说道,面上却忽地闪过一股悵然,我感觉氛围不大对劲,便无继续深究下去。
?延了许多日该是要上路了,待会去寻个马匹……?我撑着脸颊靠于桌旁,望着外头嘻笑玩闹的孩子们,可却迟迟无有回应,我才疑惑的转过头来,只见江烟渚皱起眉头正盯着我瞧。
?呃……。?我猛然想起,自己方昏睡三日初醒,若是不待痊癒再有逞强,恐怕下回便不只昏睡三日如此。
?你晓得便是。?她见我明白状况,才又恢復泰然,莞尔笑道。
因着我身子尚未痊癒,经前些日子那般逞强而病倒的先例,这回江烟渚丝毫不肯退让,定要我状况良好才肯上路。
其实这趟漫漫旅途,本是无拘无束,这般逍遥自在的四处游赏,儘管不知何日得达抵目的,倒也是快活,江烟渚如此说道。
?泉,你近来可有忆起些甚么??悠间午后,我俩坐于食堂小舖外头的长椅歇息乘凉,高大的槐树,垂着圆扁的鲜红色果实,绿荫下凉风阵阵,现下正值仲春之际,儘管惠风如何凉爽,可这午后烈阳晒了久,仍是闷出了些汗来。
?在石窟里时,脑海中忽然又浮现了那个梦的事。?
?梦……你是说,见着一名女子于你面前被杀的梦??江烟渚歪着头回想道。
?是,关于那梦,我忆起了一些事。?江烟渚满脸好的盯着我,那睁得大大的墨色双瞳,好似待着听故事后续的孩儿一般。
?那名女子,是我娘亲。?
?…………?
?怎了……??
?就这些?没别的了??江烟渚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问道:?既然你忆起你娘,那关于你自己的事可有罢??我摇摇头否认,她见我无下文,又似个孩儿般垂着头,还露出几分失望表情。
?那……你先前说过你在寻……罢了,无事。?过了会,她转过头,目光凝着前方轻声问道,却立刻又改口作罢,我诧异的愣了愣,因着她问这话的同时,面上竟带着丝痛苦情绪,我不解的看着她白皙颈侧,垂落的发丝掩去她半边脸面,我不经意的抬起手,将她那垂落的发丝撩至耳后,显出白净透红的颊侧。
?烟渚,你怎了??我关心的问道,她对于我方才举动似乎有些动摇的一怔,轻叹口气,站起身振作一番道:?抱歉,说了些怪话,我没事的。?恢復生气的灿烂笑容,衬于午后的艳阳之下实在耀眼。
过后,江烟渚说欲办些事去,被叮嘱了不得过于操劳身子,我只得索然的独个待于房里,卧于床榻上发呆休养,毕竟已睡足三日之久,现下一点儿睏意也无。
『你先前说过你在寻……』
出发当日于船上,我的是说过这话,不知她为何那般在意,不仅如此,她对我丢失的记忆莫名关切,甚是比我更要紧似的,许是她身为大夫,愿我病状儘早復原罢。
寻一个人么……?
天下如此宽广,记忆仍有残缺不全,我是该如何在这片广袤土地上寻得那尚不明为何人的线索?
那人竟是谁呢……?为何于我糢糊记忆之中,偏生对此忒为执着,儘管无有过去记忆,我心中却是有这般执念——?寻到她?,而那人,八成便是至今记忆片块里的不明女子。
可我为何要寻她?她是我甚么人?由其中的片段思索,那般稚气和任性,我对她却是十分宠溺,许是个小妹之类的人,可又有些片段中是不大相同感觉,彷彿其实是不同的两个人……岂我欲寻找的,不仅有一人而已?
?…………?
记忆仍太过琐碎,谜团仍无法抽出丝絮,好不容易忆起的娘亲,却是如此残酷事实,娘似乎于我年幼之时便已逝世,为何娘会遭人杀害呢?那全身墨黑的男子又是何人?我仅记得,那段记忆怀着多少痛苦和悲伤,还带有无比的悔恨之感,那时的我,因无力保护重要之人而留下悔恨,于是愤而勤习武艺……可又是在哪儿与孰学着呢……?更为详尽之事俱是忆不起了……。
?泉,是我。?外头传来叩门声,随后一抹优雅的青蓝身影晃了进来。
?好些了么??窗外天色渐暗,她替我添了些灯油,一边问道。
?好多了,十分感谢。?我拉了把椅子,和她一块坐到窗边品茗间谈,见她背了个墨色小布袋,我好的问:?那袋子装了些甚么??
?你说这个啊??她卸下了背于肩上的黑色布袋递给我,道:?打开来瞧瞧。?
我听话将布袋束口处拉开,往里头一瞧:?这……这些不都是……!?满是晶莹剔透的翡翠玉石,恐怕她当时和我分开行动,目的便是这些宝物了,怪不得听闻王毕阐述那石窟是个满是翡翠的好宝地,立刻便引起了她兴趣。
?不料你这大夫原是个作贼的啊??
?你先前不才问过我,作个无有取酬的大夫为何拥有如此丰富钱财,仅是靠我自个挣来的,我这般答覆可有误??她满面春风的向我解释道,如是这般事实,那的是合情合理了,可这般捡走人家便宜,实在狡猾了些,虽这翡翠确是无有所属,令我颇为无奈。
?你怎又做这般事啊……。?我无奈的道,却见江烟渚怔怔的看着我。
等等……『又』……?
这回倒连我也不由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