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葶口中的妙妙,是?周御史家的千金,亦是?张云葶在上京的手帕之交。
“请请请。”祁明乐满口答应了,然后转头又看向苏沁兰,“娘,您想请谁?”
祁明乐想着?,既然要在府里?设宴,那大家就一起?高兴高兴。张云葶请了周妙妙,若苏沁兰也能请几位相好的夫人,到时候也能一起?热闹热闹。
但苏沁兰却摇摇头:“我同上京的夫人们都不熟,就不请了。”
下午待张元修回府之后,祁明乐便将这事同张元修说了。张元修一贯对宴会这种事不热衷,不过既然祁明乐想办,他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
而且祁明乐的朋友们,如今他也都相熟,张元修遂道:“正好三日后我休沐,不如那日在府上设宴?”
“行,那就定在三日后。”
敲定时间之后,张元修便开始写邀帖。邀约的对象有谢沉霜夫妇,贺潇、周允,以及几位平日与他交好的同僚。
“对了,你让周允到时候将周伯母也带上吧。”祁明乐叮嘱。
“周伯母?”张元修抬眸看向祁明乐。据他所知,去岁周允卷入科举舞弊案时,周母确实在祁家借住过一段时间。可到时候来的jsg都是?年?轻人,周母来会不会觉得拘束?
祁明乐解释:“去岁周伯母在我们府里?住过一段时间,我感觉她的脾气性格,应该同娘能合得来。所以就想着?,邀她一并过来,或许她和娘能聊到一起?呢?”
听到祁明乐这话,张元修的色顿了顿。
自?从张父亡故后,苏沁兰便将所有的心?精力?,全都放在了他们兄妹三人身上。除了去佛寺之外,苏沁兰基本都不出门的,终年?只在府里?做做绣活,养些花草怡情。
从前在临江时,苏沁兰好歹还有几位旧友。后来来了上京之后,人生地不熟的,她便愈发不爱出门了。
祁明乐看见张元修半天没答话,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想什?么呢?”
“没。”张元修回过来,握住祁明乐的手,轻声道,“明乐,谢谢你。”
祁明乐抽回手,不甚在意?道:“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你快写。”
很快,张元修便将给张元修母子的邀帖写好了。
“除了他们之外,你还想请谁?”张元修问。
上京权贵设宴请客,基本都会请很多人。但祁明乐这人做不来长袖歌舞的事,而且她觉得,话不投机半句多,便只邀与她和张元修相熟,且能聊得来的。
祁明乐想了想,道:“给明娇也写个帖子吧。”
祁明娇来不来是?她的事,但她这个堂姐第?一次设宴,总该给她一份帖子才是?。张元修应允了,他写好帖子之后,交给祁明乐过目,顺便让祁明乐在帖子上附上她的名字。
祁明乐写了一个之后,就死活不愿意?再写了。原因无?他——
祁明乐的字单独拎出来,虽然丑但不至于丑绝人寰。可与张元修那一手铁画银钩的好字放在一起?,她的字顿时便出的十分出挑,十分显眼,丑到祁明乐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所以祁明乐直接将笔一摔:“你干脆替我一并写了得了。”
但话是?这么说,第?二天张元修就发现?,厌恶写字的祁明乐,私下偷偷开始练字了。张元修便知,是?写邀帖那事刺激到了祁明乐。
可他没想到,这份刺激只维持了两日,到三日时,祁明乐已经在榻上躺下了。张元修十分好:“你今日不练字了?”
“不练了,再练我也不成?你那样,何必自?己为难自?己呢?”说到这里?时,祁明乐抬眸看了张元修一眼,“再说了,咱们俩你从文,我从武,我若把字写成?你那样,你情何以堪啊!”
张元修听到祁明乐这话,笑着?曲指在祁明乐眉心?弹了弹:“就你歪理?多。”
“什?么歪理??我明明说的是?事实!”祁明乐毫不客气弹了回去,然后理?直气壮道,“当初我爹之所以看上你,不就是?因为你人长得还行,又有学问么?你说我字要是?写成?你那样,你夜里?还能睡得着?觉吗?”
张元修都被祁明乐气笑了:“那我多谢夫人为我着?想了。”
“道谢得有诚意?。”
张元修:“……”
她竟然还顺杆爬?!
张元修又是?无?奈,又是?好笑,没忍住又曲指在祁明乐眉心?弹了一下。
祁明乐当即倾身便要弹回去,就见张元修修眉眼带笑:“夫人,你这一下弹下去了,那为夫的诚意?可就没了啊!”
祁明乐冲张元修挥了挥拳头,这才极不情愿放下手。
张元修问:“夫人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
“你帮我弄几坛秋霜白。”
张元修的表情顿时变得一言难尽起?来。
祁明乐立刻道:“你这是?什?么表情?你行不行啊!不行我可是?要还回来的啊!”说着?,祁明乐作势要去弹张元修,却被张元修一把握住手腕,拽进?了怀中。
祁明乐正要反抗时,张元修略带无?奈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来:“我怎么就娶了个馋酒的夫人。”
“那你当时不是?想着?,要跟我当兄弟么?”祁明乐嘴比脑子快,但说完之后,她瞬间就后悔了。
可张元修却没给她后悔的机会。
张元修立刻低下头,覆在她耳畔,低低叫了声:“大哥。”
那晚的记忆,一瞬间悉数袭来。
祁明乐瞬间像被烫到了似的,她一下子从张元修怀中跳出去,脸上也肉眼可见的染上了绯色,祁明乐指着?张元修又气又怒骂了句,“你无?耻!”便转身步履凌乱朝外去了。
张云葶过来找祁明乐时,就见祁明乐从屋里?冲出来,以手作扇扇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