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持着?棍棒赶来的支援的家丁,被砸了?个措手不及,他们正要一哄而?上时?,站在张元修身后?的洗砚高喝一声:“瞎了?你们的狗眼!我家公子是来临江查赈灾粮银的钦差,我看?你们谁敢动手!”
听说张元修是钦差,那帮家丁们,你看?看?我,我看?看?我,顿时?僵在原地,一时?不敢动手。
知府府里的管家闻讯赶过来,看?见这边的一片狼藉,顿时?眼皮子直跳。
张元修未高中前,可是临江有名的君子。这君子当了?官之后?,怎么?一言不合jsg就?动起手来了?呢!
管家在心里腹诽着?,但脸上却不敢表露分毫,只快步过来赔罪:“张大人,真是对不住。是底下人有眼不识泰山,您消消气。”
张元修没时?间与这管家打口头官司,直接开门见山问:“邵秉文在何处?”
之前这管家便得了?邵秉文的吩咐,此刻听张元修这般说,他便用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张大人请随小人来。”
邵府花厅内灯火通明?,靠窗的桌前坐着?两个人。
一人手持黑子,一人手持白子,正在对弈。外面的动静时?不时?传进?来,邵秉文仿若未闻,只专注下着?棋。
而?他对面那人显然没有他这般镇定,目光仍时?不时?朝外面望去。
“敏之,该你了?。”邵秉文落下一字后?,提醒道。
坐在他对面的贺敏之这才转过头,目光在棋盘上巡逡,似是在思索自己该往哪里下。可外面的脚步声愈发逼近,贺敏之心下也愈发紧张,指尖虽捏着?棋子,但却迟迟没落下去。
在贺敏之犹豫不决时?,张元修已穿过垂花门,正往院子里走了?。
而?那厢贺敏之看?了?许久,终是颓废道:“大人棋高一筹,下官认输。”说着?,便要将手中的棋子往棋盒里放。
却不想,邵秉文捋着?胡须,摇头不赞同道:“敏之,我认识你时?,你性子便这般胆小,没想到,这么?多年了?,竟然还是没有半分长进?啊!”
“下官惭愧,下官……”
贺敏之正说到一半时?,邵秉文接过他手中的黑子,在棋盘一处落下。
原本?他必输的局面,瞬间扭转过来。贺敏之睁大眼睛,还没来得及说话,哐当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重重推开。
贺敏之吓的哆嗦了?一下,他下意识扭头,就?见平日性情温润的张元修,此刻仿若杀一般,杀气腾腾从外面进?来。
“张大人,你这……”
贺敏之刚起了?个话头,就?被张元修打断了?。张元修看?着?邵秉文,眼冰冷问:“我夫人在哪里?”
“啊,张大人的夫人不见了??!这么?大的事,怎么?没有人来报本?府呢!”邵秉文一副他也才知道的表情,当即便道,“张大人,你且安心,我们临江的治安一向很好的,你夫人……”
“唰啦——”
利刃出鞘的声音,打断了?邵秉文的话。
邵秉文只觉面前寒光骤闪,紧接着?,他脖子上蓦的一凉。
“公子!!!”
“张大人!!!”
洗砚与贺敏之齐齐开口。
张元修没有半分动容,只将剑架在邵秉文脖子上:“我夫人在哪里?”
邵秉文面皮一哆嗦,似是没想到,张元修竟然会动手。
但很快他便又冷静下来,迎着?张元修的目光,道:“张大人,咱们临江城热闹非凡,许是少夫人被什么?有趣的东西吸引住了?,一时?忘了?归家也是有可能的。张大人与其?来为难本?府,不如好好想想,少夫人会去哪里?”
张元修垂眸,与邵秉文的目光撞在了?一处。
今日在弘安县城一切都太过顺遂了?,当时?他心里还有些纳闷,邵秉文他们为何没动手?却不想,原来他们早就?设计好了?,在这里等?着?他呢!
而?他最讨厌别人威胁他,还是拿他夫人来威胁他。
张元修色蓦的一凛,压在邵秉文脖子上的剑锋陡然用力了?几分,邵秉文脖子上顿时?有血珠渗出来。
“张元修,你可要想清楚!”情况紧急,贺敏之也顾不得尊卑了?,当即惊叫道,“你这一剑下去,断的不止是你大好的仕途,断的还有你夫人的性命。”
洗砚也厌恶这群披着?圣人面孔的小人,可他也知道,贺敏之说的不错,若张元修这一剑下去,他大好的仕途,与祁明?乐的性命,或许都会被断送。
“公子!”洗砚站至张元修身侧,压低声音劝道,“您就?算不为您自己着?想,也请您想想夫人。”
若祁明?乐在,定然不会让他这么?做的。
张元修的理智回笼了?几分,他扫了?一眼邵秉文,慢慢将剑撤走。就?在邵秉文正准备松一口气时?,张元修蓦的又猝不及防朝邵秉文刺去。
“公子!!!”
“张元修!!!”
洗砚与贺敏之开口的同时?,邵秉文的惊叫声也随即响起。
“嘭——”
张元修的剑擦着?邵秉文的头皮而?过,将他头上戴的玉冠削到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邵秉文吓的脸色煞白,整个人止不住的发抖。
而?张元修手握长剑,平日冷白温润的面容上,此时?皆是滔天的杀意。邵秉文被那杀意震慑住了?,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若我夫人与我表妹伤了?半分,你的下场犹如此冠。”话落,张元修扔掉手中的剑,转身大步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