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呼吸,渐渐顺畅了一些,笑着点头,然后就伸出手,王常福赶紧握住老人的手。
谷大来满眼歉疚:“孩子,你放心,我交代了我大儿子,即便我死后,他也会护着你的。”
王常福愣了愣,随即心中狂喜。
脸上却露出了悲伤的情,一直摇头,双手捧着老人的手:“咱不要说不吉利的话,您一定能长命百岁。”
老人摇了摇头,深深叹气。
外面的看护,表示老人要休息了,王常福不得不无奈离开病房。
等在外面的刘朋,想上厕所:“姐夫,等我一下哈!”
得知这边有马桶,王常福正好也解决了生理需求,省得回去用夜壶。
上了厕所,王常福先从卫生间里出来。
看到了老人的大儿子,走进那个病房,鬼使差,王常福滑动轮椅,一点点朝前移动。
病房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老人语气疲累,毫不妥协的命令:“我说了,王常福是你二弟,同父同母的亲弟弟,不管他犯下了什么错,你都得给我好好护他周全。”
谷卫军:“那您为什么不和他相认?”
病房瞬间安静下来。
过了大概一分钟,老人语气悲伤:“难道告诉他,在那个战乱年代,是我主动提出把还是婴儿的他,抛弃的吗?你二弟会咋想,他得有多大的怨言?还不如让他现在开开心心,想干嘛干嘛,何必去相认呢!”
躲在外面偷听的王常福一脸震惊!
像是被一道雷给轰了。
他感觉自己大脑一时半会儿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是老人的儿子?
可是,他和老人一点都不像,还有,村里死去的老人,都说他简直是他父亲王老三的翻版!
怎么回事,为啥这会儿,他变成了老人的儿子?
听见后头脚步声,王常福立刻推着轮椅,转弯离开,笨拙进入电梯,生怕被病房里面的人听到。
然后就瞪着刘朋:“你听到了啥?”
刘朋郁闷摇头:“啥都没听到呀!”
回去的路上,王常福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想起了父亲临死前说过的话,那时他六岁,父亲交代母亲,如果有人来相认,就说常福是那个人的儿子。
当时王常福太小,不明白为啥父亲要这样说,还做了几晚噩梦。
现在突然想起来,他们王家曾经的确收养了一个比他大两岁的孩子。
那个孩子一岁时就被送出去,邻居老人说,是送到了隔壁村一个五保户当儿子。
王常福想起小时候,自己家的日子,过得挺好,父亲每个月会去邮局,别人家吃糠咽菜,而他家每个月有二十斤细粮吃。
父亲说,因为手头有钱。
可那时候,父亲已经生病,钱从哪里来?后来父亲病死,就是母亲每个月去邮局取汇款单,他们家世代贫农,又没地主祖宗留下来的钱财,所以唯一解释得通的就是在天北市的老人,会按时打钱,给他们家!
那么老人的二儿子会是谁, 在哪里?
想到自己和老人的几个儿子,完全不同的长相,王常福有些心慌。
万一老人的几个儿子察觉不对劲,以后不再帮助自己,那自己不就彻底没靠山了吗?
第7章
陈北生一个人去参加了厂庆。
本来刘朋要一起去, 只是王常福上吐下泻,全身浮肿,水泡不消, 身体垮了,他得照顾他。
病床上。
王常福难受到直哼哼, 就跟撞了邪一样, 打了针也没见好。
刘朋凑过去哭:“姐夫, 你千万别死, 否则我要怎么和姐姐交代啊呜呜。”
哭声太吵,吵得王常福耳鸣,艰难吐出几个字:“嚎啥嚎……”
下一秒, 又不省人事。
梦里面,谷家的人, 全变成恶狼,想撕下他的肉, 王常福吓得拼命跑, 嘴里直嚷嚷:我没错, 不是我的错!
等陈北生参加厂庆回来, 王常福依旧在呓语,发高烧。
睡梦中的话让人听了莫名其妙。
“不要收走我的一切,那是我多年的心血!”
这情况一直不见好, 而他们这次出公差也就一个星期, 刘朋暗暗着急,找到那张纸, 要去打电话:“厂长, 你帮我看着副厂长,我去打个电话!”
陈北生眼底带着探究:“是老王在天北市的熟人?”
刘朋嘿嘿笑, 满脸骄傲:“对,听说是一个很厉害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