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顺大气说:“不卖不卖,送给你吃,我光靠卖龙虾,就赚了不少钱。这四条黄花鱼,你拿回去吃,或者送人都行!”
如今黄花鱼不好抓,不像六七十年代,出海总能捕捞到不少,而且黄花鱼生长期又特别长,几乎看不到大的。
杨顺用草绳串着黄花鱼,每一条大概有两斤重以上。
张钰青越看越欢喜。
这些年出海,捕捞到最大的也不过一斤重,现在国内海域黄花鱼数量已经在减少,但架不住有钱人变多,爱吃黄花鱼的人也多。
旁边的老人羡慕:“黄花鱼好哟,补身体!”
另一个退休的老中医道:“这鱼吃了好,对贫血失眠,食欲不振,体质虚弱,有良好的疗效,俗话说得好,药补不如食补,你们卖给我吧。”
得到拒绝的回答,老人颇为遗憾。
杨顺送了黄花鱼,还要去上班。
他现在越来越厌烦钢铁厂的工作,每天烧锅炉,耳朵鼻子口腔全是灰,和父亲商量了一下,打算辞职,出来做个小买卖。父亲见他最近表现不错,倒是没说什么,只要他不走私,父亲懒得管他,上完这个月班,他打算不干了,所以还是要和表妹说一声。
得知他不去钢铁厂,张钰青认为可行,他高大,有一把子力气,做大事也有胆子:“顺子哥,做买卖,千万要记得办个体户营业执照。”
杨顺挥挥手:“这个你放心,你顺子哥已经走了关系,送了几条好烟。个体户的营业执照,下个月就能拿到手。”
转身离开。
看着那远去的背影,张钰青觉得也挺好的,在钢厂烧锅炉,确实不太好,容易得尘肺病,而且特别热,动不动就中暑,不干比较好。
早几天看人民日报,就连那些坐办公室的科长,都下海经商了,只要人勤快,不会饿死的。
四条大黄花鱼引起了这一整栋楼的轰动,不少人跑来看,大家都是医院的家属,钱还是有一点的,都想买一条,拿回去给自家的孩子补身体。
张钰青一直在摇头,笑着说不卖。
陈小起帮助张钰青提了一条鱼。
陈小南吭哧吭哧抱着自己的小三轮儿,走上阶梯,嘴里嘟嘟囔囔:“不卖鱼,不卖!”
家属区的老人,不想失去吃黄花鱼的机会:“丫头,这样的鱼,吃了最补,卖一条吧?”
“对,你卖出去三条,自己还能吃一条,你们家才三口人,这一条鱼,足够吃了!”
“我出五块!”
“出五块?想屁吃?我出十二块,丫头,给我买一条!”
“我也出十二块,这价钱很合理呐,要知道,那小黄花鱼可只有一块钱一条!”
张钰青有点后悔没带个大麻袋装鱼,否则也不会引来这么多人,都堵着要鱼,她口水都快说干了。
这鱼她真的有安排。
一条送给肖军,他这个公安在无形中帮了她很多忙,作为答谢,送些鱼和肉是应该的;
一条送给钱英,婶子让她住在这么好的职工小区,安全系数得到提升,而且婶子之前就想吃大黄花鱼,今天送一条,她一定会很开心;
一条送给陈北生,他给了那么多生活费,都超出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再怎么说,也得给他留一条鱼才对。
剩下的一条她和孩子们吃。
回去拿个大麻袋提着,张钰青出门送鱼。非常凑巧,送到钱英家的时候,发现陈北生,肖军都在,他们在商量什么事情。
看到张钰青和两个孩子,钱英热烈欢迎,回房拿大白兔奶糖出来,塞到孩子们的小口袋里,又把张钰青当孩子对待,也给她几颗,两个孩子吃着糖,笑得见牙不见眼。
欢快的气氛短暂,张钰青发现陈北生,马局长皱着眉头。
两个孩子黏着他们的叔叔坐着,她自己是个外人,不好打扰,于是去厨房和保姆一起处理黄花鱼。
马华翔满脸威严:“天北市的廖局长打来电话,他很笃定,走私烟的源头,就在我们万辰市。”
肖军颇为苦恼:“可是,那张雷他们是怎么运过去的?”
陈北生:“现在我们市,明令禁止邮局邮寄香烟,张雷和一众小弟,也没有办法再跑去各个邮局寄烟,所以我怀疑是通过火车走私。”
马华翔点头。认真思考了一会儿,他没上任之前,万辰市走私烟泛滥,他上任之后,万辰市的走私烟得到遏止,并且销声匿迹。
但是架不住海上走私的人,会把烟,偷偷运往其他城市贩卖,赚取高额利润。
如果按他的想法来办,如今的海警,管理混乱,就该好好查一查才对。
可海警属于武警,不在他的管辖范围。就算真等到了关键时刻,他这个市公安局局长也只有指挥权,没有调动权。
马华翔:“张雷他们也知道,天北市有钱人多,消费得起这些高价烟,所以把那些烟,都往那边送。”
这些人丧心病狂,才不管是否打击到本土烟的销量,影响本土税收。
天北市廖局长的意思是,让他这个万辰市公安局局长赶紧想办法抓人。
肖军正色道:“局长,那我再派人去火车上好好查一查。”
商量完,肖军要离开,张钰青在厨房里和保姆一起收拾鱼,同时也听到了客厅里的对话。
洗干净手出来:“肖军,等一等……我问你,在火车上,你们是怎么搜查,我表哥也是开火车的,我可以帮你问一问,货物可以藏哪些地方?”
肖军:“都在行李架上、座位下面搜寻可疑包裹,但是,我们最近都没有发现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