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剑奴,小命捏在关长?情手里,哪怕心底十分佩服公孙厄也不敢表露半分,这会儿只能沉着脸道:“擅闯剑魂碑是死罪,你不是天剑宗弟子,我不知道?你怎么过来的……”
他视线落在公孙厄身上,只觉她静静站在那?里,整个人如雪山之巅的红日,光芒万丈。
渡一咬牙,快速道?:“趁无人发现,你速速离去,我可以当做没见过你……”
见公孙厄不为所动,他急了,“再不走我叫人了!”
“关长情已进去九日,剑鸣七声,他快出来了!”
“剑鸣三声,便是天剑宗的内门弟子。”
“五声为精锐弟子,七声为天骄弟子,十声则能直接成为传承弟子,他这次有?机会剑鸣十声,拜得东圣为师……”
公孙厄这才看他一眼,“东厉风死了,你还不知道??”
渡一愣住,“怎么可能!”
剑魂碑内剑意无穷无尽,玄音骨在此处无法?施展,故而,他对外界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公孙厄继续道?:“你是说,关长情在里面?如何进去?”
她一路走过来,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突破契机,直到此时,听到关长?情的名字。
一个她觉得并不重要的名字,却好似打开了她记忆的闸门,往事一幕幕浮现眼前。
幼时条件艰难,折枝为剑。
被发现有练剑天赋后,送到秦家做了剑奴,替秦少白养剑、试剑,那?时候,她想成为一名剑修,拥有?属于自己?的飞剑。
她没?日没?夜的练习,因为不想跟那些被斩碎的木头桩一样,她幻想自己?也是一把剑,落在她身上的万千剑芒,是在磨剑,为她开刃。
正是因为这样的信念,她才能一直坚持下?来。
后来,她在剑道?上的天赋终于被其他人看见。
她摆脱了剑奴的身份,成为了灵霄门的内门弟子。
然而,因为师父的接连陨落,她被视为不祥、灾厄,遭人排挤,遭原来的剑主打压。
她的剑心,坚如磐石。
不论是一开始身为剑奴时的折辱,还是被发现天赋惊人时短暂的荣光、又或是师父接连陨落,从人人羡慕的内门弟子变成无人敢靠近的厄运之人……
人生的大起大落,都无法动摇她的剑心!
她一心向剑,不在意剑道之外的任何事,然而,关长?情……
他曾以剑意为囚,将她锁在渡川界。
“一个永远也走不出贫瘠之地的笼中鸟,去不了妖魔战场的剑奴而已,何须介怀?”关长?情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好似撞上了那扇她一直没能推开的门,将缝隙都扩大了一些。
公孙厄觉得自己抓到了点儿什么!
她要做秦七弦手中的绝世兵,斩尽天下?不平事,而她自身,经?历过的不公,都还未了结!
不能不在意。
因为关长?情的剑意囚牢,她无法离开渡川界。当初虽然有?人愿意帮她,替她解决囚牢,但她想等秦七弦,没有登上离开渡川界的灵舟。
以至于后来,秦七弦明明有阴阳核桃舟,却也没?离开渡川界。
秦少白已死。
关长?情……
公孙厄难得笑了一下?,她问面前的剑奴:“长青剑碑,如何进入?”
这一笑晃花了渡一的眼,他稀里糊涂地答应道:“以剑意做敲门砖,剑鸣三声以上,中间的缝隙便能开启,弟子可入内感悟。”
“最近不是鸣剑礼的时间,里头?只有?关长?情一人。”
公孙厄:“多谢!”
她并指为剑,随意地往前一挥,一道?剑气击出,在即将落到长青剑碑上时,剑碑骤然发光,其上万千剑痕宛如活了过来,各种各样的剑意凝聚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灼眼的辉。
鸣剑礼,以自身剑意为敲门砖,看能否得到先贤剑意认可。
即是敲门砖,也是试金石,若是剑意太弱,会直接被辉所扑灭。剑意越强,剑鸣则越多!
公孙厄的剑意与万千剑意撞在了一起!
她连剑都没?拿,就是挥了下?手,那?剑意毫无光芒,跟辉相比,犹如毫不起眼的萤火。
渡一紧张大喊:“当心……”对剑魂碑不敬,会被先祖剑意所伤!
然而话还未说完,他就听到铮的一声响!
剑鸣了!
铮铮铮铮!
一声接一声的剑鸣响起,声音逐渐拔高?,中间都没?了停顿,直接连成一线,宛如尖锐蝉鸣!
渡一目瞪口呆,他都怀疑剑魂碑是不是坏了?
然而下?一刻,他看到剑魂碑从中间一分为二,密室入口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