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低低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
翁星点点头,“也是,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个伤心地?,他们知道他今天出狱吗?”
“不知道,陆行之希望他们当他死了。”平静地?叙述,入狱那几?天,陆行之就?下定决心要和他父母断绝关系,他们不应该有这样一个有污点的儿子,不应该被人喊着辱骂是“杀人犯的父母”。
他们还有一个小?儿子,没有他,会生活得更好,走出过去的阴影,过平凡幸福的普通人生活。
鼻间发酸,翁星伸手轻轻陈星烈的手,“我们帮他吧,帮他和嫣嫣。”
越野车停靠在路边,熄了油门,厚厚一层灰尘铺散在公路上,陈星烈垂了点眸,周身的冷淡气息渐渐散去抚平,大手回握住她手,她手很小?,手指纤细白皙,轻易就?握住,“我说过,带他赢。”
“好,我相信你。”翁星点点头,和他相接的手心出了层薄薄的汗。
站在冷气四溢的派出所大厅里,等?候着穿着制服的女警员一个一个念名字。
翁星站在他身边,高跟磨得脚痛,她弯腰揉了下。
“不舒服?”陈星烈低头,看见那高跟凉鞋细细的跟皱了皱眉,他牵她到旁边大厅的椅子上坐着,大手揉她脚踝,一点也不嫌弃。
“以后见我不用穿高跟。”他嗓音低,磁性好听,每一声都像踩在大提琴的c调上。
翁星看着他的眼睛,眼皮薄,偏凤眸,明明平时看什么人都冷拽的一副模样,却也有这么温柔耐心的时刻。
“我没事。”翁星对他笑了下,“穿高跟好看呀,应该是昨天回来?,走太久的路,站得有点久,酸痛是正常的。”
“陈星烈,你还会对其他人这么好吗?”不确定,试探,她问。
“不会。”没这种可能,他不会再对其他人?低头。
“哦。”翁星轻轻的,弯唇笑,她问:“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榆钱从树枝枝桠上断了一枚掉在大厅前的石阶上,清脆一声响,有风吹过,刘海扫过耳畔,她的眼眸亮晶晶的,澄澈而黑白分明。
第0章 炽情
空气中弥漫着浅淡的茉莉香气, 骄阳下榆树枝叶青翠,热烈的夏日?里,情绪刺激微妙变化气息都变得温暖明媚起来。
陈星烈挑眉笑?了下,还带着点恣傲的少年气, 慢慢坐直身子, 有些慵懒道:“想和我谈?”
低磁一声, 磨耳朵,大厅里等待的许多人都往他们这边看来。
耳朵发热,应该是红了,翁星偏头,声音低低的,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只是问一句。”还把问题抛回给她了。
女警员念到名单上最后一个名字:陆行之。
下一秒,陈星烈大手一把揽她到怀里, 低沉一声, “女朋友。”
隔着薄薄的衣料, 感受到他胸膛的坚硬和温度,一声回答, 似夏日?里海盐汽水里加了冰块,冒着气泡滋啦滋啦的响, 薄荷气息清冽, 掩着心动。
心跳很快,翁星任自己被他抱着,还没回答,就?听见他的声音。
“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低沉, 磁性,笃定。
脸颊发烫, 余光里那条只能有囚犯和警务人员通行的巷道有人出来,翁星坐正身体,一本正经,眼眸里藏着笑意,“我答应你了吗,就?乱叫。”
头发花白穿着制服的狱警带着陆行之从甬道里出来。
翁星和陈星烈起身,绕过大厅里等待的家属和警务人员走过去,暌违已久的一眼。
他高了也?瘦了,黑了很多,整个人的气息都往下沉,原本奶气稚嫩小奶狗可?爱的一张脸,现在也?变得凌厉,眉心有疤,阴沉着浑坏的模样。
他再也?不是七年前那个清朗如风的少年了。
手腕褪去了镣铐,脱下囚服,他穿的还是七年前他进来时穿的那件黑色牛仔衣,小了很多,也?紧,勒得手臂现出肌肉线条。
这一眼,真真切切地让翁星感受到七年时光横亘在他们中间,如一把锋利匕首,毫不留情地将一切美好的事物毁坏殆尽。
“哥。”低低一声,陆行之还是只认他。
陈星烈垂眸瞥了眼他走线的袖子,“脱了。”
陆行之拉开?拉链,脱掉那件牛仔外?套,只余一件深灰色t恤。
“扔掉。”低沉一声。
他照做,那件老旧得有些脱线的牛仔衣被扔进铁皮垃圾桶。
没有多余的寒暄,陈星烈单手插兜带着他径直往外走。
陆行之点了支黄鹤楼,笑?得有些洒脱,眉心有跟人打架落下的疤痕,他递给陈星烈一支烟,“出来时,超市里买的最后一批货。”
一包黄鹤楼,里面超市卖得很贵,拿着发剩的那点儿工资买的。
接过那支烟咬着,陈星烈摸打火机,拇指内折压在金属滑齿上。
“哥,路就?走到这儿吧。”陆行之吸了口烟,看?了眼远处枯黄遍布杂草的荒地,“这些年你帮我够多了,以后就?别联系了。”
“都有自己的生活不是。”他自嘲地笑?笑?,模样颓唐。
漆眸深晖,陈星烈冷冷看?着他,嗤笑:“你确定?”
“确定。”陆行之回答得很平静,“我自由了,现在也?不需要你了。”
掐掉烟,陈星烈单手拎起他衣领,冷冷道:“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