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枳却直接开门见山地问:“翁星,你和陈星烈关系怎么样?”
滞了滞,翁星缓慢抬头,她想起这两人今天从进餐厅便在一起的画面,心底堵得慌,她又回忆起昨天的事。
他是帮了他,可是之前他一直对他态度冷淡,在学校当她是陌生人,而且昨晚那一句话,她看不懂。
是明知道她喜欢他,所以试探?所以两年不理睬她吗?
而此刻,白枳问她有关于他的问题,他却一个眼也没分,眉眼冷冽,脸上不见一点波澜和情绪,一声不吭,浑然不在意的模样。
她应该怎样回答?应该说关系很好吗?可人家显然不在乎。
心底乱得一团糟,翁星清了清嗓音,斟酌回:“我们不熟。”
白枳满意地笑起来,笑靥明媚:“没关系啦,以后大家都在一个班级,可以和我们慢慢熟悉。”
“阿烈,走我们去楼上私餐……”
“啪嗒”一声,陈星烈叩下手机,冷着脸一言不发往外走,径直离开食堂。
……
包厢角落灯光昏暗,一张桌子支开,沙发上围坐几个男生。
各色酒瓶堆满角落,一副扑克,骰子散开,几人在那儿喝酒猜拳,都很年轻,爱玩。
不远处的酒吧里沸反盈天,新来的dj很会带气氛,嗨得不得了。
而这包厢内,却像与外面是两个世界,颓靡而低沉。
靠坐在沙发最里面的男生,深沉眉眼压下来,黑色衬衫,锁骨项链尾缀着银色,漾着点光。
喝酒时喉结凸起,脸色却一直阴沉,情绪不佳。
温翊君最后进来,都注意到了,调侃:“这是失恋了啊,烈哥?”
陆行之在旁边喝得头大,他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半晌说了句:“单方面的吧,人家根本没恋过。”
烦得,抬手解衬衫纽扣,陈星烈一言不发靠沙发座椅上
就听陆行之在那数落他那些破事儿。
“额,那姑娘特别果断,也特别绝情真的。”
“就一察觉到我哥有喜欢她的趋势,直接就给人所有联系方式全部拉黑,还特地考砸,躲了他两年。”陆行之真佩服,抿了口酒。
旁边宋扬凑上来,瞎猜,“谁呀,初中同学?”
“我们烈哥不是号称不近女色吗,白家大小姐都只能演戏,平时那成群追他的女生追着他表白不都近不了他身吗?什么时候心交出去的啊?”
陆行之乐此不疲揭底:“我哥他有受虐倾向,那姑娘从小欺负他到大,然后就爱上了。”
封承西是个浪子,平时女朋友一月一换,这会儿也来兴趣了,不理解:“没看出我们烈爷还这么长情啊。”
“何止。”陆行之欲言又止,最后说了个大概,“反正就见到她就控制不住呗,明里暗里都在帮她,结果换了句我们不熟。”
从再见翁星的那一面起,那些藏在暗地里的情绪和日复一日滋生的喜欢都压不住。
惹了周佑天结下梁子;在班级从不树敌的他破天荒骂了何惜玥,没敢明目张胆维护,怕人小姑娘一害怕又跑了;放学担心她被欺负,自己守球场没走,让陆行之上去解围,送班牌,堵谣言,都默默做了。
她在b班待那两年,和所有人都玩得很好,表白喜欢她的男生也不少,她都处成朋友。
除了他,躲瘟疫一样躲着,应该是从小就讨厌他得不行。
陆行之想起一件事,“哎,还有件事,也是下雨天……”
陈星烈扔了个骰子过去,砸在那大理石桌面上,重重一声,眉心戾气难压,嗓音说不出的冷:“别他妈提这事。”
陆行之噤声,抓着扑克动也没动。
温翊君打圆场,“哎,别谈感情,”
“今个儿出来喝酒喝个痛快。”封承西也开口,“我们十班漂亮姑娘也多了去了,阿烈你看你爹不爽,换个女朋友试试?”
揉了揉眉心,冰凉指尖荡着加冰块的酒,是威士忌,很烈。
长指覆盖杯口,漆黑眸子暗了些许,晦暗灯光下男人侧脸半陷入阴影里,英俊瘦削,他声音极淡:“没兴趣。”
真的,挺没意思的。
宋扬热场子,招手招来了个个子瘦瘦的男生,戴着黑框眼镜,猴一样,“阿烈,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池升升,建模天才,他能帮你完成你想要的模型设计。”
池升升提了提眼镜,在这种环境里还有些拘谨,他看着陈星烈开口:“你要求的那个舰艇模型我能设计。”
眼眸情绪变深,陈星烈撩起眼皮,第一次认真打量他,过了半分钟,低低开口:“条件。”
池升升比了个数字2,“两万,我奶奶生病了。”
揉了揉眉心,陈星烈仰靠进沙发里,鼻梁高挺,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嗓音很低沉,带着疲倦:“成交。”
那天结束得不算愉快,此后两周翁星都没怎么和他照上面,班里倒很平静,她每天和司唯嫣一起上下学午餐,同学对她也不再抱有敌对态度,连趾高气昂的白枳都会在闲暇之余买零食和饮料分给她。
只是她和陈星烈的交集,似乎又回到了两年前,不过这次不一样,这次是他们在一个班,却没能说上一句话,也没能有眼交汇。
他上学永远最晚一个到,放学走得又最早,复习进度和他们不在一个水平,他的桌面上放着大学物理和线性代数的教材题集,竞赛题也写完好几本,每次老师布置的作业卷子,他理科和数学都能拿最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