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她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嗯,衣服既没有穿反,这么晚了也看不出有没有菜汁沾身上。
他为什么用这种她始乱终弃了的表情盯着她?
顾珩气结,他顿了顿:“你刚刚在赵大丫家里,看了我一眼,那事还记得不?”
姜娴一顿,这厮也真是可以,他要是不说,她已经忘记了,她只是当时有感而发而已吖。
“记得,怎么了,不能看?”
“你就只看我一眼,后面没什么表示吗?”顾珩很忿忿。
姜娴:“……”不要脸。
她知道这家伙什么意思了,就是贪心不足,得寸进尺。
麦收大队的小路,不算窄,两人走完全够的,可这人就是故意的。
见她不搭话,不搭理他,他就挤她。
挤的她都要掉进草丛里了。
姜娴啐了一口,心里却陡然的汨汨的冒出甜丝丝的清甜感,她凑过去,半推半就的,对着那张凑过来的俊脸亲了一口:
“行了吧?”
顾珩眉眼弯起,虽然姜娴有点敷衍,不过他满足了,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嘛,他这人一向不贪心的。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向温娴静谧,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顾珩道:“对了,我二姐说给你做了身旗袍,明晚我带给你。”
姜娴闻言,先是感激,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冷俊不禁:
“二姐实在太客气了,我去给她把脉,她恨不得把你那两个外甥嘴巴里塞的糖都扒出来给我。”
顾环是个妙人,她一边给她塞糖,一边不忘感谢她,感谢她不嫌弃顾珩,愿意收了他。
旗袍的事儿,也是那一回替她把脉,她就抓着她,硬留下了她的尺寸,说要送她礼物。
她都说不要了,这年头,衣服何其的贵重?料子何等的难寻?可惜,不行呢,顾环执拗的很,如何推脱也不行。
姜娴再推,她就抱着肚子哎呦哎呦的叫,一边偷偷看姜娴的反应。
姜娴简直哭笑不得,为表感谢,她时常去冯家看望她,帮她诊脉。
她瞄了顾珩一眼,想到二姐那一提起他的嫌弃样儿,他小时候究竟有多讨嫌啊。
顾珩瞥了她一眼,将她前后的反应连起来一想,便知道她为何如此了:
“我二姐说我什么了?你别信她,她最喜欢败坏我的名声。”
他小时候性子和现在差不多,孤僻冷漠的很,还喜欢吊着眼睛看人,用他二姐的话就是,看起来像个冰冷的小怪物,不会哭不会笑,一点都不可爱。
他二姐是小辣椒一样的热闹性子。
冰与火,可以称得上水火不容了。
两人小时候经常打架,他左耳朵上还有一个细小的缺口,就是顾环情急之下咬的。
姜娴笑笑没说话,她还等着从二姐嘴里听到更多顾珩的糗事,以后好拿出来笑话他。
“不用送过来,明天正好要去二姐那儿,给她把脉呢。”如今麦收大队统共三个孕妇,其中两个和姜娴交情都不错,姜娴可上心了。
可惜,赵大丫也就罢了,顾环可不省心,姜娴正常两周去看她一次,已经被她看到好几回了,她在家也不得安闲,疾步如风,惹得冯老太太在后面哎哎叫,就怕她把她家孙子颠出来。
颠出来倒是不至于啦,不过那样子确实也是够惊险的。
对,是个男孩,姜娴给诊出来的,冯家两个老人很高兴,虽然不是两个,但孙子能多一个,谁也不嫌多不是吗?
顾环和冯裁缝就不太高兴了,尤其顾环,有了两个儿子,就想要个香喷喷的女儿了。
用顾环的话来说,又是个臭小子,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可是怀过双棒的人,这一次才一个,轻松的很呢。
第9章 要出大事了(二更)
说定了第二天去冯家帮顾环诊脉的事儿,路的尽头,就看到姜家了。
顾珩还有点意犹未尽,不过也知道时间很晚了,他便道:
“后日,正好要去给师傅送衣服,他说想吃上回你做给他的金栗饼。”
他面色含笑的看了姜娴一眼,他家胖丫儿就是讨人喜欢,他就说他那师傅肯定是见到她,就不想放人的,还想收人为徒,可惜胖丫儿没同意。
姜娴爽快点头:“成,那明天你去山里瞅瞅,我记得我昨天早上进山,确实看到一棵毛栗子树,上面的栗子有些熟了。”
上回用的栗子是从姜娴舅家弄回来的,是去年的陈栗了,今年既然山里已经有了新栗,那就用新栗,滋味会更好。
顾珩口中的师傅就是丁姨的丈夫,丁叔,丁叔是个大学历史系教授,一生痴迷古物,如今就在长稞大队,过着餐风露宿的生活。
长稞大队就是隔壁大队,顾珩照顾着也方便,平日他会去帮丁叔干干活,是以,丁叔虽然住着漏雨的棚子,但背地里,也没遭什么罪,顾珩把他照顾的挺好的。
就是他本质上是个对于学术狂热的小老头,顾珩受丁叔和丁姨影响,对于这些古物尤其是漆器,颇有些研究,不过他动机不纯。
若说,丁叔和丁姨是纯粹的喜欢这些,顾珩就是想要捡漏,他觉得这些东西以后会越来越值钱,所以提前学起来,反正他在外面走动多,要是有机会,就低价买入,货可居,等着它们价值最高的时候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