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岁:“……”
仰着头打字确实有点累,还会担心手机不小心掉下来,打电话……也挺好的。
宁岁睫毛闪了闪,慢吞吞给他发了个50元的微信红包,又从被窝里窸窸窣窣摸索出耳机,顺理成章打了个电话过去。
那头懒洋洋地接起:“喂。”
还是低低沉沉的音色,宁岁裹了裹被子,看他动也没动那个红包:“你怎么不收钱。”
谢屹忱轻飘飘:“我改主意了。”
“?”
“我今天心情好。”
“收你贵点儿。”
宁岁:“?”
……他是怎么做到每一句话都意想不到的。
谢屹忱:“改成五十分钟电话勉强也行。”
他还挺不乐意。
宁岁无言几秒,另起炉灶:“所以,到底什么才是解决问题最有效的方式?”
谢屹忱笑:“想知道?”
宁岁不知道他这关子要卖到什么时候,简直花样百出,但还是忍了忍:“嗯嗯,对的。”
谢屹忱这才玩味道:“我听说清大和京大最近搞了个可降解垃圾桶的合作项目,算是做慈善,可以免费在上面刻字,一种款式会做大概五十桶吧。”
他笑了笑,语气很坏:“你让你室友把她前男友的名字刻上去,多申请几次,争取让他走遍北京的大街小巷。”
“……”
然后让所有人往他身上倒垃圾是吗。
宁岁愣了一下,简直想拍手叫绝——妙得狠,甚至比她那个蟑螂的方法还便宜一块五啊。
梁馨月几个人还在底下叽叽喳喳的数落方穆焯的不是,她听了一耳朵,翻了个身,刚才那个感兴趣的问题又闪回脑内。
因为怕吵到室友聊天,就诚恳地压低声音:“所以,你从来都没用暴力解决过问题吗?”
“也不是。”
“嗯?”
那头顿了顿,才漫不经心道:“初中的时候打过架。”
虽然那个年纪干什么都很正常,但确实一下子有点想象不出他打架的模样。
宁岁下意识问:“为什么?”
“……”
那头似乎沉默了片刻。
别说是宁岁,其实谢屹忱自己都难以想象他还有过那么一段当刺头的时间。
可能是刚知道他爸妈的秘密,有点被刺激到,所以就开始摆烂。
也谈不上自暴自弃,就是一时钻死胡同了,心情不爽想要发泄。
那时他性格还不算很好,总是冷冷的,不爱说话也不喜欢解释,就算不主动挑事儿,也会有人挑衅到他头上,谢屹忱就没跟他们客气。
那时候只知道用拳脚解决问题,反正他一个人住,浑身是伤回到家也没人管,真出了事还有人兜着,谢屹忱一身的野劲,天不怕地不怕,连老师都很头疼。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谢屹忱简扼道:“那段时间父母关系不好,走偏路吧。现在能用言语解决的问题,那时候就不肯服软。”
那头安静着,他顿了顿,有些自嘲地道:“那时候脾气不好,估计得罪挺多人的。放学路上老是有隔壁学校小混混抄家伙堵我,那当然跟他们打,反正我骨头硬。”
宁岁忽然出声:“谢屹忱,如果你不想说的话,不用勉强的。”
空气安静,少年眸光微顿,后面的话顷刻没在了喉间。
他垂下了头,视线集中在木质桌面上一条很细的裂纹,喉结上下缓慢滚动,有些微微地出。
她似乎总是能注意到这种细节。
注意到他言语里,自己都没发现的那些细小罅隙。
谢屹忱盯着那处看了几秒,唇角慢慢拉起,坦然地说:“知道了。”
“嗯。”宁岁自然接下,温吞道,“那我也跟你说个我初中的事,很夸张,你一定想不到。”
——悬念拉满。
就她这小胆,还能怎样。
谢屹忱轻促笑了声:“什么。”
“我问我妈,能不能给我下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