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有点慕强,尤其关注高智商的女孩子,打心里就觉得崇敬,所以看宁岁也有一层被化的光辉。
谢屹忱晾他一眼,意味不明道:“你现在和胡珂尔聊得挺好啊。”
张余戈立刻警觉,赶紧自证清白:“有男朋友的在我这里都是另外一个物种,咱可是规矩做人哈。”
暑假是旺季,排队验票的人不少,后面有家长带着小孩,闹哄哄的,他不得不凑近了跟谢屹忱说话:“就普通朋友聊天。”
两人坐缆车上山,整个过程足有四十分钟,愈发感觉氧气稀薄。
出来的时候也乌泱泱全是人。
还有几千阶就能登顶洗马潭,这儿的山路坡度大,石台陡峭,特别不好走,必须得聚精会,连谢屹忱都微微喘气,冲锋衣的领口敞开,额边细碎的黑发尾稍有点汗湿。
张余戈觉得这路真不是人走的,暑假人流量又大,还不能停,不然后面的游客会被堵住——他这是出来玩吗,这是跟着这位主来感受人间疾苦来了!
另外一头,宁岁置身在三三两两的人潮之中,也是同样的感受。
她其实一直都不喜欢爬山,爬山这种考验意志的运动应该是芳芳的最爱,宁德彦跟她一样,意志力都很薄弱,只爱享受和躺平,所以每次他说她懒的时候,宁岁都有理有据地还击:“有榜样才能学得像。”
主要是没想到山上和山底的温差那么大,宁岁只穿了一件薄外套,还是带少了衣服,冷得有点发抖。
许卓和胡珂尔挨在一起取暖,感觉也很后悔的样子,宁岁把目光放在沈擎身上——唯一一个带够衣服的人,但是她觉得他们之间到底没那么熟,不好意思开口。
胡珂尔嚷着要在路边小店买热狗,美其名曰驱驱寒,宁岁没要。
又爬了一会儿,觉得真是精疲力竭了,蔫蔫地问沈擎:“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
“没多久了,百来米,再坚持一下。”宁岁那个包里面装了水壶、太阳帽、眼镜、防晒霜,以及一大堆女生用的东西,包看着小但是真挺沉,沈擎在前面开路,就没看到她气喘吁吁的模样。
到山头他才发现,温和问她:“需要我帮你背包吗?”
宁岁摇摇头婉拒:“不用啦,谢谢。”
她的目光被山顶朝晖万千的绚丽景色吸引而去。春天这里漫山遍野都是杜鹃,又没到冬天下雪的季节,夏天的洗马潭格外绿意盎然,碧日晴空。
人站在山顶上往下看,会觉得万物苍茫而自己渺小,辽阔的水面倒映出蓝天白云的影子。周围层峦叠嶂,树木青翠,缥缈的云和雾气缭绕,有如仙境一般。
宁岁不知怎的心里就升腾起一种感动,连忙拿起手机将这一幕记录下来。
这样的景色太美,以至于她一侧眸,在人头攒动之中看到谢屹忱的时候,还有些恍若梦中,以为是幻觉。
“宁岁。”
隔着人海,少年不偏不倚对上她的视线,眉眼英挺深邃。
宁岁没注意到沈擎在看她,只观察到谢屹忱单肩背着个包,调转方向慢悠悠朝她走过来,每一步都更明显地接近。
宁岁白皙的脖颈有细密的汗,被冷风一吹,脸色微微发红。后面的背包坠下来,看起来鼓鼓囊囊的。
周围声音很嘈杂,她仰着脑袋,同他搭话:“谢屹忱,你也来爬山啊。”
谢屹忱简扼应了声:“嗯。”
两人站在面朝山底的那一侧方向,阳光灿烂,这个角度正好也能看到碧蓝色的洱海和底下错落的城镇风光。
宁岁背着沉甸甸的小包,下意识握了握小臂裸露在外的部分,迟疑:“那……”
“包给我。”
“啊?”
“爬个山还带这么多东西,用得上吗。”谢屹忱朝她伸出手,指节干净修长。他漫不经心地撩起眼皮,“给我,帮你拎会儿。”
温度太低导致思维迟钝,宁岁迷茫地顺着他意解下包,又愣愣地看着他从自己的黑色背包里翻出一件白色防风外套,扔给她。
谢屹忱低头摆弄了一会儿拉链。
从宁岁的角度看,他好看的下颌角也贴着薄汗,嶙峋分明的喉结滚了滚,眉梢略微上扬:“带多了一件衣服,帮我分担点重量。”
第章 胆魄
张余戈抱着两条烤肠吭哧吭哧地爬上山的时候,就看到宁岁和谢屹忱面对面站在观景台一侧,宁岁身上穿着略微有些宽大的白色防风服,衬得整个人有些娇小。
张余戈觉得那件衣服有点眼熟,不过以为是宁岁自己带过来的,也没多想,揣着烤肠屁颠屁颠奔过去:“宁岁这么巧,你也在这啊。就你一个人来的?”
他刚看到卖吃的,就说歇一会儿,谢屹忱先上来踩点,看看风景。
宁岁指了下不远处搔首弄姿让许卓给她拍照的胡珂尔,沈擎站在一旁帮他俩拿东西。
“不是,我和朋友一起,他们在那。”
张余戈若有所思:“哦,那个就是胡珂尔的男朋友?”
周围人来人往,胡珂尔抢了一个绝佳的好位置,看起来还要拍好一会儿,张余戈热情地把手里的香肠递出去:“要不?你俩一人一只。”
他在底下已经吃了一个,本来再买两只是想和谢屹忱一人一根的,谁知刚好遇上宁岁。
宁岁默默看了一眼那两根油光滑亮的大香肠,摆了摆手以表谢意,张余戈哦一声,刚转向谢屹忱,后者就清风朗月地把东西推了回去,很礼貌:“不用,谢谢。”
连他也不要,张余戈有点不太爽:“为什么?这可是老子捧在掌心里一路护送上来的。”
“吃这一根,刚才白走那几里路。”
谢屹忱说得很委婉,但张余戈还不知道他吗,冷笑一声:“得了吧,你就是嫌弃我的香肠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