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一旁的孔司言心中发酸,接收一旁小梨求助的眼,她出来打圆场:“殿下不知,太子妃有些贪食,时常膳前喜欢吃些点心,算是个小小的习惯。”
小梨在一旁拼命点头。
段知珩抬头看向孔司言:“若是宫中的点心还好,可这些东西来源不明,若是与宫中的食物混食,出了意外可如何是好。”
孔司言道:“是,殿下说的是。”
段知珩略带责怪道:“你身为未央宫掌事,素日里不仅要管阖宫上下事务,也要督促太子妃的言行举行,衣食住行,像这种不健康的习惯,早日改掉罢。”
“饭后再食,或是晚一些时候,膳食不可浪费,一米一粟粒粒皆辛苦。”段知珩劝道。
萧枝雪咬了咬嘴唇,放下手中的藕盒,讨好的点点头:“好,我不吃了,不吃了。”
段知珩见状,满意的提着筷子开始用膳。
孔司言把油纸包收了下去,萧枝雪颇为不舍,却也不得不端着碗去食面前这些她不喜的东西。
各宫膳食统一由膳局负责,各宫的菜肴也按着位分分的明明白白。
萧枝雪没有选择的余地,宫中也不是她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的地方。
她的低迷情绪并未持续多久,整个下午段知珩都陪着她,她在一旁看账本,段知珩在一旁提笔写字。
夜晚层叠的床幔中,萧枝雪斜靠在段知珩的怀中,昏昏欲睡,淋漓汗珠微微浮在皮肤上,气氛是少有的温情,段知珩凑近她耳边,轻轻地吻了吻她的耳垂。
节骨分明的大掌抚上她的腹部,嗓音低哑:“等怀上孩子就好了。”
萧枝雪累极,不理解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还不等她反问,就陷入了沉睡。
翌日,皇后的补药按时按点的送来了,萧枝雪捏着鼻子喝下,想找昨天的点心吃,小梨欲言又止,随后拿了来。
盘中只有四块藕盒和芋头饼的拼盘。
她不解:“只有这些吗,都拿来罢我得赶紧吃掉,放久了就不新鲜了。”
小梨犹豫着:“娘娘,只有这些了,其他被太子勒令全都处理了,太子说,吃这些不易有孕。”
她等着萧枝雪露出难过的深情后立刻安抚她,却没想到萧枝雪只是哦了声,起身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了。
接下来几日都完全没有任何不开心的状态,小梨忍不住去问孔司言。
孔司言站在殿外,拾掇未央宫的花花草草:“想的少些好,少些意味着什么也不懂,有些事不必看的太过透彻。”
小梨似懂非懂。
孔司言再次提醒她:“往后少些提太子殿下,多让太子妃看些账本,寻些话本子也好,在这深宫中,日子还长的很,总要有些盼头。”
小梨却不甚同意,她觉着,自家姑娘这般心悦太子,那她的盼头自然就是这个男人,不想法子笼住他,看再多的账本有什么用。
但是她不敢说出来,只得撇撇嘴,继续守着萧枝雪,孔司言摇摇头,不多言。
过了几日,段知珩休沐,晨起二人同去给皇后请了安,段知珩随意的提起要与萧枝雪去一趟萧府。
皇后端茶的手一顿,色不变道:“是该去一趟,怎的不早些说,现下这备礼也太过仓促了,叫人瞧了笑话。”
段知珩淡淡道:“无妨,萧老大人肆意潇洒,想必并非拘泥俗礼之人。”
萧枝雪也在一旁附和着点点头。
皇后笑的颇为端雅,有些嗔怪:“你这孩子,当是周府不成,周府可是你的亲舅舅家,那都是自家人,说礼都是见外的话,萧府又不一样,再怎么样也得做足了礼数,萧祭酒敬贤礼士,最是讲究。”
“韩宫令,去把那宣州进贡来的徽墨备好,让太子走的时候带上,你父最擅舞文弄墨,想必喜欢。”皇后对着萧枝雪笑的和蔼。
“其实他最喜欢钓鱼”萧枝雪在心里悄悄的说,她被皇后那句“萧府又不一样”给刺到了,心里有些不舒服。
却还是明白,皇后说的是实话。
待二人走后,皇后色稍冷,一旁的韩宫令上前斟酌开口:“娘娘,怎的殿下突然要去萧府?”
皇后喜怒难辨:“不过是陪太子妃回门罢了,有什么好惊的。”
韩宫令:“依奴婢看,莫非是跟前朝的事情有关?”
皇后漫不经心拨弄手上的翡翠:“没想到萧氏这么快就站了队,倒是宠爱萧枝雪,可惜了他们的宝贝疙瘩是个扶不上墙的,瞧她那天真的样子。”
韩宫令:“娘娘说的是,那萧小姐自然比不得芸汐姑娘。”
回萧府的路上,萧枝雪很是雀跃,越离的近就跟个想要归巢的黄雀,时不时的脑袋探出窗外,看看马车行至何处。
段知珩闭目养,闭上眼更似菩萨低眉,无悲无喜,察觉她的行为,睁开眼皱着眉不轻不重的呵斥:“安分些,大庭广众下像什么样子。”
萧枝雪登时放下车帘,讪讪的坐好,双手规规矩矩如幼童般放在腿上,小脸上原本扬着的笑容顿时收敛,安静如鸡。
她手心微微汗湿,此刻段知珩的冷言冷语也无法对她造成任何伤害,心中只余归心似箭。
萧父和萧靖轩着装肃穆,在外面静静的候着,下马车时萧枝雪眼眶泛红的想要扑到萧父怀中,却见他们跪下叩拜:“老臣/微臣扣见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萧枝雪愣愣地看着他们:“爹爹、阿兄。”
段知珩拽着她的胳膊,强使了些力:“二人平身罢。”
“是。”萧父二人起身,期间并未多看萧枝雪一眼,只是恪守君臣礼仪,不逾越一步。
“太子殿下先请。”萧闲一副贤臣,动作行动间颇巨气势,面上不复往日的随意悠然,他微微落后太子一步,二人走着标准四方步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