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系列流程下来,李言风压根没让她插手,就这么穿过急诊,转至呼吸内科,跳过了挂号充值等一系列繁琐的步骤直接进行鼻导管中流量氧疗。
医生根据温黎的哮喘病史先行用药,在问及既往病例时,李言风微喘着气,脱口而出。
时间精确到某年某月,做了哪些检查,接受了哪些治疗,多久出院,效果如何。
甚至这次病发前的刺激因素,最近的感冒发烧,以及无糖尿病高血压肺结核等特殊情况都一一告知。
办公室里的几个医生都抬了目光,其中一人问道:“你是医学生吗?”
李言风停顿片刻:“目前高二。”
雾化紧跟着安排,输液也再同一时间扎进血管。
李言风找来了一个落地的吊瓶架,这么一手背着温黎,一手拿着架子,去不远处的大厅抽血。
没走两步,身侧突然探过来一只手,握住了吊瓶架。
李言风微一回头,发现是李拂晓。
这时,他才想起来自己身后还跟着个人,便放手把背上的温黎又往上背了背。
抽血时温黎根本坐不住,李言风只好抱着他坐下,让对方靠在自己怀里,虚虚地稳住身形。
他熟练地握着温黎小臂,探进玻璃窗口给护士消毒。
温黎手腕皮肤很薄,青色的血管交叉相错。
针头刺进腕间皮肤,温黎眉头一拧,被李言风捂住眼睛。
“没事的,”他垂眸小声安抚着,“再一下就好。”
抽血抽的不多,分别扎了手腕和手臂。
李拂晓看得心疼,便多嘴问道:“怎么扎两针啊?”
护士瞥她一眼:“就是扎两针的。”
“什么?”隔着玻璃,李拂晓没听清。
她探着身子,还想再问几句,李言风用棉签压着针口,淡淡道:“一个做血气分析,一个查血常规。”
李拂晓没听懂,却闭了嘴。
抽完血,他们又赶着去雾化。
很快,检查结果下来,低氧血症伴高碳酸血症。
不算特别严重,但人还在轻度昏迷。
氧气在水里“咕嘟咕嘟”冒着泡,护士扎完点滴,随手递给李言风一个温度计。
每隔一小时量一□□温,这些小事都已经不用出声交代。
李拂晓微微佝偻着身子站在床边,看李言风解开温黎的衣领,把温度计夹进腋下。
温黎紧拧着眉,好似痛苦地偏过脸去,李言风摸了摸他的额头,把输液管理好,又揉揉温黎的掌心。
她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一切,仿佛看到这几年间两个孩子是如何相依为命,甚至于他们之间根本插不进去第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