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黎恨自己半途而废的软弱,也恨李言风没有底线的迁就。
他的手臂折在两人的胸膛之间,推不开,也不愿推开。
咬着牙想说一句“不要碰我”,却只能蠕动唇瓣,发不出声。
他的呼吸都带着哭腔,即便说除了声音,估计李言风也不会真的照做。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李言风感受到温黎细微的挣扎,把他抱得更紧。
双臂环在身侧,鬓发擦过耳廓,温黎思绪被熟悉的气息裹挟着回到过去——那个还可以肆意拥抱的过去。
“我能抱你吗?”温黎抖着声音问。
李言风单手扣着他的脑后,偏头在零碎的乌发上印下蜻蜓点水般的亲吻:“嗯。”
得到了许可,拿到了道德意义上的免死金牌。
他装模做样地安慰自己是李言风主动,再自暴自弃般闭上眼,把脸埋进李言风的颈肩。
温黎的鼻尖微凉,蹭过跳动的脉搏,久违的体温让整个人都微微战栗。
心跳震耳欲聋,在他的肋骨之下大肆喧闹,叫嚷着破土而出。
胸口闷得发痛,宛如窒息一般,急急地抽泣,偏头不着痕迹地吻上李言风的领口衣料。
失而复得的温暖让温黎脑子里蓦地闪过一个念头——我可能只是失去他了。
在这几个月里,他同时失去了李言风和李拂晓。
这太可怕了。
“你会离开我吗?”
温黎有些混乱地问。
“不会。”
他回答地意料之中,且异常坚定。
“不会…”温黎小声地重复,低垂着睫毛思索片刻,“无论发生什么?”
李言风轻轻“嗯”了一声:“无论发生什么。”
李言风的怀抱提醒脑,温黎在他身边窝了会儿,整个人都变得正常许多。
当晚,趁着李言风去车厂的空档,温黎去了李拂晓的房间,打算把这件事跟她摊开了聊聊。
李拂晓经过这几日的休养,人已经恢复了大半的精。
她的视线落在温黎的手上,接着,温黎背过手去,坐在了她的身边。
“妈,你之前想带着我,是怕他打你。”
李拂晓偏过头,努力逼退自己眼里的泪。
“离婚吧,”温黎呼了口气,“你不去工作也没关系,我能挣钱养你。只是这一年吃穿可能会差一点,等高考后我成年了,到时候出去打工就会容易点。”
李拂晓坐在床头,闭上眼,不接话。
温黎似乎也没指望她能有什么反应,继续说着:“我们换个房子,去别的城市,有李言风在,他不敢再来找你。我每个月挣的钱都给你,我们就像以前那样好好过日子,行不行?”
或许是提到了李言风,李拂晓睁开眼睛,看向温黎,质问道:“以前?以前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