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乱动就把你爪子绑起来。”恶狠狠的威胁声传来,里面压着亲昵的逗弄。
“谢敏,没事吧?”傅闻安低声问道。
镜头晃了一下,一只湿漉漉的手伸来抓了一下,画面转变。偌大浴室里,长官趴在小水盆里,浑身泡沫,毛被打湿后,整只猫瘦成一窄条,谢敏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旁边,敬业地给猫搓澡,边搓还边骂骂咧咧。
“没事,打翻香氛瓶的又不是我,我能有什么事。”谢敏嘟哝着,脸上却不自觉露出笑容。
可能是发现了喜欢的主人先关心的不是自己,长官用尾巴甩了几滴水,溅到谢敏身上。
“我没说你,我说猫。”傅闻安又道。
?
谢敏眼睛一眯,盆子里的猫立马开心地喵喵叫,叫声特腻,发嗲一样。谢敏当即把手上的水往小猫脸上一掸,怒道:“你叫个屁,他又不和你过,他和我过。”
“嗯,和你过。”傅闻安轻声道。
“滚,谁他妈和你过。”谢敏立刻瞪回去,“开你的会,少来烦我。”说完,嘟哝着把通讯挂了。
挂断后,浴室里少了熟悉的声音,虽然只有寥寥几句,谢敏还是觉得空落落的。
他盯着小盆里得意洋洋的猫,心里的空虚一下散得一干二净,打了沐浴慕斯在掌心一揉,裹着猫头往下重重一捋。
“这辈子最后一次,以后你就是掉进坑里了我都不会给你洗一回!”谢敏道。
长官斜眼睨着他,情充满傲慢。
人类,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
晚上,傅闻安收到了零号的紧急汇报,有几份文件需要他立刻批示,关于下一季度财务利用和人员调动,按理说这些文件重要性不强,谢敏作为最后一道把关人会直接解决,不会递到傅闻安这里来,但这次有些许不同。
他心下疑惑,一边加载一边给黑枭发了个问号。
【黑枭:这是先前经由谢长官批示的文件,据姜副官汇报其中内容有些晦涩难懂,需要您给出最终的审核意见。】
晦涩难懂?
傅闻安盯着这四个字,页面很快加载出来,他拖到审核意见一栏,沉默了。
第一张文件上的空白栏里画着一只跑酷中的小猫,画风奔放抽象,身旁倒着个碎裂的玻璃瓶。
第二张文件是一只浴室里耷拉着毛的小猫,可怜兮兮地坐在盆里,正在打喷嚏。
第三张、第四张、第五张,笔触越发狂放,到最后都看不出猫的形状了。
最后写了几个字,外加一个哭哭表情。
【你怎么还不回来】
哭哭表情被胡乱涂掉了,看不太清楚。
傅闻安把意见栏里的手绘全拷贝下来,填上新的批注,寥寥数语,发送回去后,细细回味谢敏的画。
过了一会,他让黑枭尽可能压缩行程,又发了条信息给谢敏。
“很快就回去了。”
对面迟迟没回。
谢敏在做猫头汤圆,擦了一整张大桌子,找佣人要了材料和教程视频,他在厨房里忙活,长官蹲在恐龙坐垫上打瞌睡,时不时跳桌子上查看谢敏的战果……
如果还能称之为战果的话。
也就是没人在谢敏身旁,若是换了任何一个人来,看了谢敏弄出来的东西,都要惊叹一句,你这个狮头丸子捏的真好啊!
元宵煮开锅,芝麻馅流的到处都是,谢敏手忙脚乱地捞起来,望着碗里黏糊糊的一团,谢敏罕见地沉默了。
长官路过锅边,抻长了脖子往里一望,一人一猫顿在原地,似乎都在考虑一个严肃的问题。
这东西到底该给谁吃才不算浪费?
谢敏把碗递到长官脸边,搅了搅黏糊糊的勺子。
“你吃吗?”谢敏真诚地问。
长官瞥了他一眼,眼珠子一立,扭头跑了。
呸!休想谋害朕。
半夜,一人一猫在沙发里打瞌睡,谢敏无望地卷着薄被,双眼无地盯着电视上播放的合家欢节目。
无聊。
谢敏打了个呵欠,百无聊赖地拿起猫条,长官蹲在他脚边随时能跑的地方休憩,戒备地盯他很久,确认猫条的味道和平时傅闻安喂他的一模一样后才试探着张开嘴。
谢敏挠了挠长官的脑壳,猫嫌弃他,躲开手后才继续吃,气得谢敏狠狠又捋了一把。
他望向墙上的指针,已经很晚了,傅闻安估计要明天才能回来,谢敏低叹一声,喂完猫后趿拉着拖鞋往卧室走,猫也要回窝,一人一猫刚准备各回各屋,窗口突然扫来车灯光,随之而来的是引擎声。
谢敏精一凛,长官也蹭地往楼下看,谢敏立刻跑过走廊,猫不甘示弱地与他并行,谢敏抓着扶手向下一翻,轻盈落地,把猫远远甩在身后。
猫在他身后骂骂咧咧地叫,大概是控诉他不讲武德。
门开了,傅闻安还在低头捣鼓绅士手杖,听见一串嘈杂脚步声,刚抬眼,就见谢敏冲出来,跳到他身上。
手杖和公文包落在地上,傅闻安托住对方,谢敏的腿轻轻盘在他腰上,脖子埋在颈窝里,深深吸了一大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