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独身在此居住的警惕的og,在谢敏踏上小路的第一时间就从窗帘遮掩的窗台角落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开门时竭力隐藏的戒备与谨慎,屋内被掩盖的刺激性气味,仓促磨好的咖啡,温度过高的滚水,这一切都证明房间内有不能被闻到的东西——特制水雷的炸药成分。
门口栅栏外的焦土,是实验微型火药爆破力的证明;门口的水鞋,则是去山坡后湖泊实验后回来脱下的。
一楼的环境一览无余,但林蔚然的走动路线始终避开旋梯,是为了不引起谢敏的注意。
对话时因心虚而减少直视,在谢敏拉开背包时确认内容物,假借通话向外求救,就连看向地质仪的眼,都是保护证物而进行的故意引诱。
只为了让谢敏确信,自己得到的所有信息绝对真实可靠。
他给谢敏的文件是真的,洛特航道地质维护的项目是真的,但测绘地图的类型与勘探深度是假的——简单的航道维护与清淤,不需要用上如此繁琐的地图。
这印证了谢敏从“零号”内部得到的消息,以及他自己的判断——傅闻安很大可能在洛特航道埋了爆破水雷。
另一方面,封控区与矿头山在洛特航道的走私活动,谢敏略知一二。
傅闻安这是忍不住,想挑起事端了。
一阵风吹来,携着麦子味道的气流拂过谢敏的脸颊,屋子的门打开,有人走来,步伐稳健。对方站在谢敏面前,阴影投下,过了一会,他微微俯下身。
硝烟信息素侵袭着谢敏的感官,受到引动,后颈微微一痛,谢敏被迫睁眼。
傅闻安正垂眸,淡然视线从细长的眸子里投来,藏着压迫感。
“你的信息素真烦人。”谢敏撇了撇嘴,侧身,把被铐住的手露出来。
“我没有释放信息素。”傅闻安弯腰,握住谢敏的手腕,把手铐打开。“我以为你会自己解开。”
“你这人,说瞎话的本事真不错,另外,有人上赶着献殷勤,我没必要自己干活吧?”谢敏眨了下眼,他站起身,朝屋内看了一眼:“你的合伙人不出来欢送我?”
“你们很熟?”傅闻安冷着脸。
“还行,相约去看脱衣舞娘秀的程度。”谢敏信口开河,远处小楼的门发出被猛击的咚咚声,似乎在抗议他的评价。
谢敏意犹未尽地试图把里头那个教授拽出来,还没等行动,就听傅闻安嘲讽道:“你的品味始终徘徊在标准线以下。”
“你敢说你年轻时候不向往舞池里衣着火爆的小妞?妩媚性感,充满活力,简直是人间尤物……”谢敏评价道,他眯起眼,语气里满是怀念,以至于自己随着傅闻安的步调向外走都没能发觉。
山坡与田野的交界处翻涌着一片片麦浪,植被葱茏,阳光透过稀疏的云,笼罩在大地上。
“你心仪那种?”身边人的语调略微压抑。
“只是对美的欣赏,我不心仪那种。”谢敏思考了一下自己的喜好。
“那你心仪什么样的?”执政官不经意地问。
“怎么,打探我的喜好,你要和我联姻?你有妹妹或者弟弟什么的吗?”谢敏歪头,满是轻佻。
“我是独生子。”对方道。
“那你说什么。”谢敏翻了个白眼。“你要是有个弟弟妹妹,再和你长得像点,说不定我就娶了。”
“拿来要挟我?”傅闻安瞥了他一眼。
“不愧是执政官,洞察事理,算无遗策。”谢敏真情实感地夸奖着傅闻安。
“恬不知耻。”
“执政官,你没考虑过和我联姻吗?”
“我拿什么联?”
“拿你联?也不是不可以。”
“不可能。”
“万事皆有可能,别急着否定。”
“我不希望只是结婚第二天就被新婚妻子惦记共有财产,对方还会在家里各个地方藏枪,随时准备继承我的遗产。”
“啊,你对我的了解程度已经到了让我恶心的地步,顺带一提,我或许会坐上你现在的位子。”
“所以,不可能。”傅闻安斩钉截铁道。
“是啊,毕竟弑亲的名声可不好听。”谢敏感慨道。
他们已经走出很远,路旁一棵高大的阔叶树下,停着一辆崭新的商务车。
“上校,会开车吗?”
傅闻安虽然这么问,但却自顾自走到了副驾驶的位子,开门,坐进去,点火,在谢敏惊讶的表情中按了下喇叭。
绵长的一声滴——
砰——
驾驶座的车门被气急败坏的上校拉开又关上,气流一掀,让车里浅淡的香薰味道散了个干干净净。
“你知道雇我当司机要付出什么代价吗?”谢敏拉好安全带,朝傅闻安瞥了一眼。
对方好整以暇地瞧着自己的新晋司机:“我不记得吩咐保镖开车还需要代价。”
“保镖、保镖。”谢敏磨了磨牙:“真希望这次任务就能来个射手狙爆你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