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同时,“撕拉——”一声,周明夜的衣裳撕裂开来,而她人则是被抓着肩膀翻滚了出去。
直到被夏家姐姐的惊恐声震到,姜榆才发觉她喘不过气来了,竟是忘了呼吸。
她颤巍巍地回,提起裙子就往场中跑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姜榆还未到球场中,禁军涌入将马球场层层围了起来,人群如沸水般爆发出嘈杂声。
抓着周明夜翻滚出去的正是时和修,姜榆顾不得其他,跌跌撞撞挤开人群进去时,他正一手搂着周明夜,另一手按着周明夜被撕裂的外衫,不知为何面色有些惊疑。
“明夜!”姜榆忙从他怀中接过周明夜,却见她青丝散乱,面色煞白,双目紧闭着,已然没了知觉。
“应当是晕过去了。”时和修捂着他摔着的胳膊,目光在周明夜惨白的脸上停顿片刻,缓缓移至姜榆面上,不确定道,“姐夫他……他没事的……”
姜榆要被吓坏了,抱着周明夜检查了下她四肢,正要喊人来抬她回去,哒哒的马蹄声在身后响起。
她侧目,见温絮之高高地坐在马背上,驾着马走到她跟前,俯视着几人道:“你找人放的暗箭?”
姜榆心砰砰乱跳,这才确定,原来方才不是她的错觉,确实是有人对着温絮之放箭,逼他勒马。
这人会是谁呢?她飞速朝禁军处扫了一眼,并未看见林旗。
“周三夫人好本事,絮之受教了。”温絮之似是认定了是姜榆让人放的箭,睥睨了眼晕着的周明夜,讥笑道,“打马球嘛,摔倒很正常的,只是我没想到周明夜竟然弱成这样。”
他勒着缰绳让马儿踏了几步,仿佛不是他差点踩死了人,用倨傲的姿态满不在乎道:“对不住了周三夫人……”
姜榆被他这高高在上的姿态气得涨红了脸,就在此时,银光一闪,又一支利箭挟着破风声朝着温絮之射来。
温絮之下意识勒马躲避,可这次他没能躲开,来势汹汹的利箭是朝着他脖子而来的,他奋力侧身,最终“噗呲”一声刺入他肩膀。
温絮之痛哼一声,被箭矢的余劲带得坠下马来,狠狠砸在地上,溅起阵阵灰尘。
这意外来得突然,姜榆与时和修亲眼看见温絮之肩上缓缓溢出的血水,都愣住了,候在一旁的国公府的护卫更是震惊,急忙要上前来,却被禁军拦住。
带刀的禁军统领高声喝道:“有贼人对温大公子不利,所有人不得轻举妄动,违者格杀勿论!”
马球场上乱成一团,很快禁军上前来抬走了温絮之,也顺便捡走箭矢。
等人要来抬周明夜时,姜榆搂紧她,压住她被扯开的衣裳,祈求道:“我夫君早早就坠马了,与温公子被刺绝无关系,劳烦大人放我等回府去。”
在场如宣仪郡主等大家小姐已被护着退出,周明夜好歹是侯府三公子,又是众目睽睽之下坠马受伤的,自然没有问题。
只是离开时犯了难,周明夜此时衣衫不整,姜榆背不动她,护卫上前想要帮忙时,姜榆下意识阻拦。
她看看周明夜,犹豫了会儿,抬头对着时和修道:“你来背你姐夫。”
时和修看着有点恍惚,姜榆推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来,慌忙点头。
将人背至外面的马车上,姜榆赶紧用毯子把周明夜遮住,一扭头,见时和修正盯着发丝散乱的周明夜看,她心中一惊,忙道:“你看什么呢?自己也摔着了,不疼吗?”
时和修这才觉得疼了一般,“嘶”了一声捂住了手臂,目光移到姜榆脸上,试探着问道:“你明知道我受伤了,为什么还要让我来背姐夫?为什么不让护卫来?”
“你自己答应的要帮我护着你姐夫,这么快就反悔了?”姜榆佯装生气。
时和修赶紧摇头,“没有,没有。”
姜榆怕他察觉了异常,打着掩护道:“明夜不喜欢与人接触,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好歹沾亲带故的是不是……”
马车飞快地朝着明昌侯府驶去。
姜榆一直没注意周意辰,等大夫给周明夜把过了脉,听见了外面的吵闹声才知晓,周意辰被禁军抓了,是刺杀温絮之的罪名。
来传话的小厮道,当时那暗箭正是在一旁看笑话的周意辰所在的方向射出的。
两府不对付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周意辰顺理成章地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姜榆哼笑一声,才懒得理这些。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人,打起来才好呢!
屋中孟氏正守着周明夜哭泣,这一日事情太多,现在姜榆总算能歇一歇了,刚一坐下,察觉到了怀中异常,是那支金簪。
姜榆命护卫守在房门口不许放任何人进来,把怀中的金簪掏了出来。
哪知孟氏一见那金簪,瞬间变了脸色。
这支金簪是周明夜及笄时孟氏偷偷送给她的,很简单、很不起眼,是周明夜这二十多年唯一的一支发簪,从未戴过。
被她藏了半个月,后来不知所踪了。
莫名消失了数年的金簪,在周明夜被逼着上马前送到了她手中。
第5章 祖母
孟氏一见金簪, 惊得坐立不安,一个劲问姜榆这是哪里来的。
“我在箱柜里捡到的……”姜榆说了个谎。
“是吗?”孟氏将信将疑,当初那发簪那不见了, 她一直以为是被人偷走了。
东西被偷走不可怕, 可怕的是它重新出现。
听姜榆说是在箱柜里找到的, 那就有可能是周明夜自己藏起来, 后来忘了藏在哪儿了。
孟氏心放回了肚子了,重新坐在了床边守着周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