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声说好,他帮我带上门。
……
雨下的好大好大啊,是那年我见到最大的雨,水平线升高五厘米,几乎倾巢了整个海室。
走出门,我同陆声相望。
他坐在沙发,就看着我。
眉眼英气,眼温柔而疼惜,“我查到一点你姐姐的遭遇,抱歉,”他站起身,“是我没让你信任到可以告诉我的地步,你实在不必这样,独自承担下去。我可以帮你,我想帮你,我有这个能力。”
我很快让他跟着我一起看了一遍。
看完。
我昂头,轻轻得道,“你会选择站在我这一边吗?”
陆声摸着我的发和脖子,缱绻得很。“不仅站在你这边,我还可以做得更多。”
我摇头,“不用。你站在我这边,我就很满足了。其余的证据加上这个,我搜集的已经差不多了——”
他将我调转过去,俯下身查勘我,我的脸色苍白,赢弱,可我的目光特别坚定。
他心一震,“傻不傻,你的证据都是钓鱼执法得来的,一旦交给警察,前后一问,你自己也跑不掉,值得吗?那就是一群人渣。”
陆声说的没错。
为了拿到把柄,送钱,偷拍,给礼,行贿,威胁,我想到的能干的都干了,严格意义上,我早踩了法律的红线。
他不停地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傻,这么固执?”
我把那晚的真实情况全告诉了他。
包括车来时,姐姐如何推开了我,自己被撞死的细节。
“你现在理解我了吗?”我没有哭,冷静道,“我真的特别理解你,你可以不走出来的,因为我也是这样,我一直走不出来。走出来就要付出代价,是,两败俱伤,但是我心安理得,我觉得自己正大光明,不是为了那些人渣,是为了我心底的正义和良知所构造的秩序。”
他的眼圈也红了。
他在跟我共情。
“罪因我而起,也该由我而灭,亲自划上句号。因为李雁南之宿命,从不需他人承担。”
哪怕撞到头破血流,我没有借用他人的光环。
那这样的我,我可以说一句,我为自己骄傲。
我才说完这些字,陆声两手往上,迫不及待得俯下头来亲吻我,他的舌头强势得进入我的口腔,不遗余力搜刮所有空气。
我气喘吁吁,被他拖起抱着上桌,男人两脚插进,身高差使得我昂头,更加深了这情绪浓烈的交吻。
我手不自觉搭在他肩膀上,捏紧。
交吻的口津黏腻,我的鼻尖不熟悉的擦过他的,耳边只听见火热的气息,磅礴的落雨,还有他无言的爱惜。
那之后。
一个夜晚,他陪我去找了吴维。
身边还有吴维的多年朋友,也是经管局的资深同事,作为线人,来接受我的匿名举报。
交接是在绝对可靠,隐秘的环节下进行的。
一系列罪证都当面清点完毕,穿常服的警官站起来,我也站起来。
握手时,他说,“很感谢李小姐的义举,我们警方会尽快行动,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些年辛苦你承担了。”
前一句话是公话,后一句,大概是对我表示得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