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李蔚,是你的老朋友,叔叔忘了?”我一个劲儿得笑。
张告的脸色变了。
“那我们进去说。”
当我提及我姐的车祸时,他讳莫如深,“是不是找错人了?我根本不了解这个。”
我直接将皮夹的照片拿出来,“这个是你的吧。你不记得你落下了,在报废车厂被我找到了。”
张告看瞒不住,问我,“你想干什么?”
“我要你告诉我,让你报废车的人是谁,你受谁指示办的事。”
“我真不知道。”张告扔给我,“一个旧照片,谁还记得。”
我知道没那么容易,也是有备而来。
将一个文件袋从包里拿出来,推过去,“打开看看。”
张告看了几页,脸色非常差,重新审视我。
“这只是复印件。原件在我一个警察局的朋友那里。如果你提前告密,或者对我做点什么,原件就会立即提交到你女儿的国际学校委员会去,还有国税局。”
里面,是张告给校长送贿的礼单和进出证明,还有他偷税漏税的阴阳流水单,数额不大,但违法,够他赔的。
“你从哪里搞到的这些?!”
“我有我的渠道。张先生,我给你看这些,是希望你能配合我,郭家造的孽,我不指望拿着它们来对付你,你只要跟我说那天发生的前因后果,其余的,我自己会看着办。”
“你——”张告被我弄得说不出话,凹进去的眼皮瞪大,指着我,哆哆嗦嗦的,“知道了又能怎么样,都过去这么久了!”
“你说不说!”我拉下脸。
声音惊动了外头的老人,她来送水果。
张告安慰,“没事,没事。”将她推出去。
他回来,沉下心,“好吧。请坐。”
我偷偷打开包里的录音笔。
时间漫漫长,听他的陈述,我煎熬着。
外头下了大雨,我在雨里淋,感觉不真实。
心在绞痛,如有刀割。电话响了,我问梅清,“你有熟悉的房产中介吗?”
梅清哔哩吧啦说完,反应:“阿?”
......
那晚,我独自驱车去了爸妈生前留给我的屋子。
南景花园有一套独立带院的小别墅,是父母专门攒给我的嫁妆。
爸妈老早,是海市的地理科学院的带头科学家,很有名望,赵凌云创业之初也找我家帮过忙。
所以我天真得以为,赵凌云这个养父,是真的对我照拂有加。
房子我按时找人打扫,只是不敢来,黑暗中,我湿漉漉得躺在沙发,再次打开了那只录音笔,播放。
“那天晚上,哎......我知道的不多,当时我还是他的司机,老赵总去找老郭总谈生意,估计是说资金的事,让我先走。”
“结果半夜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让我去个地方,帮他处理个车子。”
“但是老板不多说,我哪里能多问,就把那个跑车开到三十公里外的报废厂连夜报废了。”
“后面你家的事情闹大了,上了新闻,我猜到那天撞死了这个年轻姑娘,老赵总让我保密,你说我能怎么办,辞职避避。我家里条件不好,他给我办下了这间玩具厂。”
“我当时是按章办事啊,都是老板吩咐,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李小姐,冤有头,债有主,你该找的不是我,我就是个小老百姓,讨生活的。”
张告前后完全是一副逼不得已,老大好人的模样,连说带泣,好不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