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陈倾时,你不会是想我憋死吧。”
“你好吵。”陈倾时瞥了眼宋枳,“像只刚学会叫的小鸭子。”
“不是社恐吗,怎么现在这么多话。”
宋枳的头不能动,只能斜着眼睛瞥陈倾时:“你怎么知道我社恐的。”
陈倾时幽幽看了宋枳一眼:“第一次见面时,你后退了三次。”
“我当时甚至在想是不是我长得太吓人,或者。”陈倾时点了点太阳穴,“你这里有什么问题。”
“退半步的动作认真的吗。”
宋枳忍不住笑出声,杏眼弯成两道圆弧,笑声仍然像只小鸭子。
“我只是有一点点社恐,现在我们慢慢熟悉起来了,我自然不会再像刚见面那样。”宋枳想了会儿,总结道,“虽然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变熟悉的,但是我好像突然间就不是很怕你了。”
“你只是看着凶,人还是蛮有亲和力的。”
“何止是不怕我。”陈倾时松开了宋枳的鼻子,“已经光明正大地欣赏我的手,以至于血溅三尺。”
“……”
宋枳用纸巾擦了擦鼻尖,果然已经不流血了。
好。
她看向旁边情淡然的陈倾时,觉得他整个人在发光。
正确的止血方法简直是流鼻血星人的福音啊!!!
“明天上午一起去买菜吧!”宋枳看着陈倾时,完全忽视了他刚刚的感叹,“算是我们两个人正式的破冰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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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倾时很怕麻烦,也很讨厌这种琐碎的,需要大量时间挑选、甄别、比较的琐事。
比如逛超市和买菜。
他昨天本来想拒绝宋枳的,但看到她那双亮晶晶的,仿佛闪着光的眼睛,拒绝的话忽然就说不出口。
陈倾时还没睡醒,黑色羽绒服的拉链拉到最顶,耷拉着眼皮,有一搭无一搭地听着宋枳讲话。
“果然早上的菜最新鲜,绿叶菜都挂着水珠呢。”
“这鱼好新鲜哦,中午让你尝尝本大厨的清蒸鱼。”
“粗粮也买一点吧,家里没多少了,多吃粗粮对身体好哦。”
果然在他面前掉了社恐属性之后,人活泼了不少。
叽叽喳喳的,但不让人反感。
有人跟着默默推车,不发表意见,做什么吃什么,而且全场消费都由陈倾时买单,与陌生人交流全由陈倾时出面,宋枳当然特别开心。
尤其多了一个陈倾时,她能拎回家的东西重量可以double(双倍),这让宅女宋枳更高兴了。
以至于接到俞可可的电话,说到晚上有个宋枳非去不可的饭局,宋枳也答应了。
“小枳,今晚这个局你真的必须来。”俞可可声音压低,难掩兴奋,“对方是华创最大的投资方,也是业界的大亨,大亨中的大亨。和华创有很多商业往来,听说明年年初有个s+的大制作项目,如果能把立绘版权拿到手,你身家就能翻个四五倍。”
“今天joy还跟我立了军令状,只要能把这个项目谈下来,你的版权费马上到账。”
宋枳挑黄瓜的速度慢了下来:“为什么一定要我去?”
“今晚这个局不是华创一家做东,同时还有好几家公司盯着这块肥肉呢,所有画手应该都会来,听说是那边要求的,要和大家吃饭的时候见一见。”
俞可可央求道:“小枳,这可是我们姐妹俩鲤鱼跳龙门的大好机会,你放心,我会全程陪你,任何事情我都会挡在你面前的。”
条件非常诱人。
宋枳骨子里是个很佛系的人,钱是赚不完的,人的欲望只会逐级递增,不会因为满足而减少。
有命挣不一定有命花,宋枳不想被金钱裹挟,也不想一辈子当商业画手。
但她也得考虑俞可可的利益。
宋枳随手扔了两根黄瓜进购物车,答复道:“你把时间地点发给我吧。”
宋枳挂掉了电话。
“你拿的是苦瓜。”陈倾时懒洋洋地掀起眼皮,扫了眼宋枳的色,“不是说要买黄瓜。”
宋枳把苦瓜放回原位,重新挑了两根黄瓜:“人生就是你以为拿的是黄瓜,却一不留拿成苦瓜,要是结账时也没发现,就只能吃苦唧唧的苦瓜炒蛋。”
宋枳叹了口气:“做人好难。”
见宋枳没想继续说下去,陈倾时也没多问。只是看着刚才还兴奋地眼睛冒光的人,现在像一朵蔫巴的小花,陈倾时心里有点不舒服。
在宋枳回家后耷拉着头做菜,有气无力地闷头吃饭时,这种不舒服发酵、蔓延,终于让陈倾时忍无可忍。
他用筷子敲敲盘子边沿:“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宋枳哦了声,皮笑肉不笑地举起橙汁:“哦,对了,破冰快乐,以后我们就是同一屋檐下的兄弟,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陈倾时放下筷子,“你去照照镜子,看看你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