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郎亦跟着签名,李秀看着他跃然于纸上的名字,轻念出声来:“苏简白。”
“那么李兄,咱们便定于七月初七申时在此处相见,届时再一起前往听雨楼揭晓结果。”说着,苏简白又补充道:“若你不来赴约,我也不会怪你,毕竟,一百两银子不是小数目,输了会心疼的。”
闻言,李秀皮嘴角微抽,皮笑肉不笑。眼前之人分明在说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话,可又偏偏生得那么好看,令人想生气都生气不起来,若是换做旁人,自己早就翻脸了。
从酒楼出来后,苏简白拿出方才的字据反复观看,嘴角的笑容如沐春风,不禁让旁边路过的少女偷看到失了。最后,他心满意足收起字据,大步离去。不出意外的话,自己马上就要赚一百两了,距离攒够五千两银子的计划,又近了一小步。
殊不知,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被站在酒楼窗前的两人尽收眼底。
“主子,您说他当真能赢吗?”
说话的是一名身着黑色面容凶煞的男子,他实在想不通苏简白为何如此自信,仿佛那一百两已是囊中之物。
被他称为主子的是一名容色无双的男子,此时这名男子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苏简白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最后用充满磁性的声音吐出两个字:
“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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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乞巧节将至的缘故,楚国的帝都花良城内人声鼎沸,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苏简白虽然已来花良城半月有余,但一直忙于办事,并未四处游玩,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他终于得闲出来逛逛。听闻天下四国中就属楚国帝都最为繁华昌盛,她倒要看看是否如此。
恰巧今晚有游灯会,只见城内最繁华的中心地带永安街上张灯结彩,流光四溢,真真是富贵迷人眼。
跟随人流穿梭在街上的苏简白带着一个獠牙面具,几乎在每个摊位前都要停留一下,欣赏把玩着各种稀玩意。有时才在这边观看小贩制作糖人,没一会儿又被那边的喷火杂技人吸引了目光,应接不暇。
由于他天姿般的容颜被丑陋的獠牙面具遮挡着,所以并不像往常一般引人注目,只是他举手投足间的气质是无法隐藏的,虽没有绝代风华的气场,但也有风度翩翩的潇洒,不禁引得旁人对他面具下的容貌好了几分。而他完全无视那些探究的目光,自顾自地玩乐着,好不快活,唯一心疼的地方可能就是银子花得有点快。
“花魁游街了!花魁游街了!”
忽然,不知谁大叫一声,这句话犹如平地惊雷,在人群中炸开了锅。
与此同时,确有一辆花车从永安街头缓缓驶来,那车身四周垂着半透明的帷幔,借着街边的灯火,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窈窕的身姿,并且,车檐下挂着一块紫苏吊牌,上面清楚地写着三个大字:听雨楼。
要知道,这可是听雨楼的花魁有史以来第一次游街,人们激动地跟在花车四周,想借机一睹花魁的风采。就这样,人群改变了流动方向,从街尾朝街头涌去。
此时,站在桥头正专心致志挑选花灯的苏简白突然被裹入拥挤的人群中,连身前的花灯架都被人挤翻了,当他好不容易挪到人少的地方站稳双脚,还没松一口气,又被人狠狠撞了一下后背,于是,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倾去。
下一秒,他跌入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便本能地抓住那人的胳膊,防止自己往下掉。只是,经过这一波冲击,他脸上的面具松开落下,抬头的瞬间,那俊秀的容颜完全暴露在流光溢彩的灯火中,有种幻生幻灭的美感。
当苏简白抬头与眼前之人对视时,是惊艳的。他自诩容貌上乘,没几个人能比得过自己,但如今看到的这人剑眉凤目,鼻正唇薄,月光淡淡地洒在脸上,或深或浅的勾勒出完美的五官轮廓,俊逸出尘,颇有仙人之姿,而那双漆黑的眼眸锐利深邃,又散发出一种威慑天下的王者之气。
原来这世上还有如此好看的男子。
尽管恍了那么几秒,苏简白还是很快离开他的怀抱,道谢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便听他低醇磁性的声音响起,还夹杂着一丝邪魅笑声:
“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