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生,比起刚刚的惊吓我更讶异他那超乎常人的身高,他甚至比身旁的宁咏风高了半个头。
没让自己失态太久,数秒后我回过,摆了摆手无所谓的说:「我没事。」
「那我先回去了。」不理会瞪着他的宁咏风,那个叫林纹孑的男生吐了吐舌,一把拿走宁咏风手里的球小跑步回到篮球场。
「宁咏风,你几公分?」我看着那个男生在球场奔驰的身影好的问道。
看起来挺高的。
「你少拿我跟那隻蚊子比。」宁咏风瞪了我一眼,一脸老大不爽的样子。
「喔。」被猜中想法使我忍不住轻笑出来。
他一屁股坐在我旁边的空位,随着距离的缩短,一股因汗水而变得明显的他的味道飘散过来,不是那种汗水的臭味,而是像一种草原的味道,这样的味道闻起来不至让人感到刺鼻,反而有种舒服的感觉,但我却不自觉地将屁股往旁边挪了一点。
「你不回去吗?」
「打累了,想休息。」宁咏风转头望了我一下,一对上眼我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心惊的想着,我刚刚的举动太明显了吗?让他不舒服了吗?
他的视线停留的有点久,让我有点不自在,只好率先将视线移向别处。
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又不是失恋干么把头发剪短?」
听闻,我不自觉的用手顺了顺发丝。
我也还没办法习惯这让我尷尬的长度。
「谁说一定要失恋才能剪短头发?」
思及上周末亲戚来访的对话。
「悦歆跟暄澄越来越像了呢,刚刚还差点认不出来。」
「是呢,两姊妹都越来越漂亮了。」
那天晚上,我坐在梳妆台看着镜子那头留到腰间的长发,无意识的用梳子反覆的梳着。
回过时,我想起姊姊那头长发,在心理下了个决定,隔天便将那头到腰的长发剪到耳下。
我们,一点也不像。
垂下眼眸,内心五味杂陈。
「留那么长剪掉不心疼啊?」宁咏风问我。
想到那头从国中留到高中的长发,就这样一刀剪断,心里也像是什么被剪断一般空荡荡的。
我没办法坦白的告诉宁咏风、我也没办法欺骗自己。
我的视线落在脚上的帆布鞋,我踢了下旁边的小石头,强忍心里的不适,故作平静的说,「宁咏风,你管很多。」
痛──感受到头皮的刺痛,我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望向宁咏风,在接收到我视线时马上松手,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就好像做了一件多么理所当然的事情。
「宁咏风,你经病啊?」我揉了揉刚刚被拉扯到的头皮,头皮刺痛的感觉好似还在拉扯着我。
「无聊测试一下短发跟长发拉起来有什么不同。」他耸了耸肩,「结论是,没什么不同。」
无聊?测试?你有病啊!
他突然站起来了,双手拍几下了下掌心,像是在拍扯什么灰尘一样。
这人是把我当脏东西的意思吗?
熊熊怒火还未来的及燃烧,宁咏风俯视着我莫名其妙地说了句:「我哥还没回来。」
我还无法反应过来他跳跃式的话,一时间失了,而他像是察觉到我的疑惑,嘲讽似的勾起嘴角,「你刚刚不就是想问这个吗?」
他……
还来不及回应电话铃声就响起,看向亮起的手机萤幕,我才发现出来的快一个小时了。
「我要回去洗澡了,拜。」说完他就拍拍屁股走人。
这人真的是……突然的上前搭话、又自顾自的离开。
他是宁咏风,跟我同年龄,我的国中同班同学、同高中却不同系,以及,他是我曾经的儿时玩伴。
认识他很久,久到我已经忘了是什么时候。唯一确定的是,国一那年再次遇见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存在于我的记忆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