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冬还是担心他们拐人, 想也不想道:“我要去。”又看到后面跟上来的少将军,弱弱补上一句:“可以吗?”
沈空青问他:“你出来可有人知晓?”
“竹儿知道,我爹娘要是找不着我会去找竹儿。”
沈空青点点头。
马车停了下来,让两人上车。
进了车厢,少将军直接就往郎主身边坐,沈空青也在叶天冬旁边坐下。
马车从外面看朴实无华,内里却五脏俱全,除了座椅和美人榻,还有桌子和暗格,里边放置热水、茶叶和点心生果之类。
一等几人坐好,常副将便挥动缰绳提快车速。
马车轱辘轱辘往前滚。
叶天冬是第一次坐马车,觉得新可也确实坐不稳,稍不注意就往沈空青身上倒。
沈空青怕他磕着自己,低声对他道:“靠着我。”
叶天冬求之不得,赶忙往他身边挤,还把沈空青的手臂抱得紧紧的。
郎主眼观眼鼻观鼻,经过与叶天冬的一番探讨,觉得自己也可以稍微温柔小意,便学着叶天冬的样子靠在少将军身上。
少将军却是吓得坐直了身子:“你做什么?”
“放松,绷那么紧我靠着不舒服。”
少将军很想按他说的做,可他办不到。
这都源于夫郎从小到大对他的压迫所造成的。
夫郎身份尊贵,他就算是老将军最宠爱的孙子亦或者是六皇子的伴读这等身份在夫郎面前都不够看。
当年圣上在世家子弟中为各位皇子公主挑选伴读,少将军就被选上。
他们家是武将出身,比不得文官那心思跟山路一样绕成十八弯,一家子都是直心眼,得知他要进宫伴读祖父担心他得罪人,就教他不要学着别人攀龙附凤,有机会就好好读书,因此在皇宫十年他除了帮六皇子抄抄作业,其余时候坚决不往别的皇子眼前凑。
唯有当时年长他两岁的郎主不知因何原因总爱逗弄他。
少将军年幼弱小无助,想着自己一个汉子被哥儿压制,觉得丢人没好意思告诉家里人,便忍受了多年的压迫,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习惯。
夫郎若真是要让他做什么只管下命令就好,便是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他都去,就是别整这些,他瘆得慌。
郎主见他不仅没放松下来反而更加僵硬,手绕到背后朝着他的腰拧了一把,把少将军的鸡皮疙瘩都给拧了一地。
沈空青二人不知晓。
但人家是拜了堂成了亲的关系,做什么都名正言顺,他们就是看见也只能装看不见。
可怜少将军,为了稳住在昔日下属面前的威严,即使被夫郎骚.扰也得忍着。
马车在四人偶尔的交谈中进了县城。
抵达县城时还差一刻钟就是申时中,日头偏西挂着,阳光却还刺眼,从南山村到屏东县若是牛车得走一个半时辰,马车稍快些,常副将又赶得快,半个时辰就到了。
马车进了县城,周遭的山野农田换成了砖房瓦舍、青砖街道,沈空青来县城的次数并不多,也就没能认出这是哪条街。
却见常副将赶着马车走过一段繁华的街道,来到一处两层楼高的酒楼前。
酒楼正门匾额高悬,楼外旗帜飘扬。
马车停后常副将下了地:“公子到了。”
少将军解脱一般暗暗呼口气,对沈空青二人道:“下车。”
几人一前一后下来。
尽管少将军忍受了一路的骚.扰,可下车时还是伸出手供郎主搀扶,免得摔着。
沈空青见是酒楼还以为要吃饭,便牵着叶天冬跟在少将军和郎主身后进去,常副将捧着个从马车拿出来的木箱子跟在最后面。
屏东县水陆两通,最多行商走贩逗留,因此县城的酒楼和客栈生意都不错。
哪怕此时没到饭点,这个时辰的一楼大堂也坐了好几桌客人。
坐堂的掌柜一见贵客回来,忙从柜台后走出迎上来:“您回来了。”
少将军嗯了声,指着沈空青语不惊人死不休道:“以后他就是你的新东家。”
“???”沈空青脑门写满了疑惑。
掌柜又冲着沈空青点头哈腰:“东家,我是坐堂掌柜吴业。”
沈空青指着自己:“我?”
这都不能算惊喜而是惊吓了。
少将军大发慈悲给了解释:“你这人如此之懒,若是没有点产业在手上迟早坐吃山空,你放心,这间酒楼我早早差人打听清楚了,前景不错,我也留了人给你,让他帮你暂代经营,等你学会了再回京去。”
“可你不是已经...”
少将军财大气粗:“我的命可不止这几个钱。”他又对常副将招招手,常副将立马将木箱子递给他:“银票地契全在这了,你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