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一棠:“来都来了,钱都收了,总要进去瞅瞅吧。”
万林无奈摇头,“一帮不知?天高地厚的瓜娃子,莫要吓破了胆呦。”
门扇开启,血腥气扑面而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莲花屏风,屏风上斜斜划过?一道?血印,看起来像有人?用手沾满血涂上去的,绕过?屏风,便能看到房间全景——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整个房间的地面布满了乱七八糟的血痕,触目惊心。
*
小剧场——关?于查案的费用问?题
凌芝颜:“为何要凌某付你们钱?嫌犯是花四?郎,凌某是帮花四?郎洗脱嫌疑,应该是四?郎付凌某钱才对吧?”
花一棠:“破案是不是你大理寺司直的职责?”
“……”
“扬都的时候我有没有罩着你?”
“……”
“如今来到东都,这儿可你的地盘,你是不是要尽地主之谊罩着我?”
“……”
“我花某好端端一个奉公守法?的良民,无端端被扣上了杀人?嫌犯的帽子,这难道?不是你们大理寺破案不力,才导致的谣言吗?”
“……案发才不到两个时辰,破案不力谈不上吧……”
“我是不是被冤枉的?”
“……”
“我被冤枉的时候你是不是还在睡懒觉?”
“……”
“你还说不是你破案不力!”
“……”
凌芝颜掐了掐额头,“直说吧,你们到底想如何?”
花一棠啪甩开扇子,得意瞅了林随安一眼。
林随安绽出诚挚的笑脸:“凌司直,要加钱呦。”
第7章
林随安自?认也算见?多识广, 且不说在现代世界熟读各大品类侦探小说,来到?这个?世界也算经历了三起大案,自?诩面?对何种凶案现场也能泰然处之。
但此时, 见?到?眼前这般景象,心里也不由有些发憷。
地面?的血痕形态很是诡异, 就仿佛有人用巨大的毛笔蘸了血, 在屋中拖拽作?画,笔画凌乱无规律,根本看不出画得是什么。
除此之外,有两处血迹最?多,一处是西窗前的书案,案角积了一大滩血,拖拽的血痕就是从此处开始, 还有一处是东侧靠墙的床铺,血将床单都?浸透了。
凌芝颜立即停步,问道?,“有多少人?进过房间??”
万林:“只有仵作?和两个?抬尸的衙吏, 还有我进去探查了一番,都?穿了脚套,凌老弟你以前说的话我都?记着呢, 屋里的物件、东西全都?没碰。”
“拿纸笔来。”花一棠提声,明风急忙唤人?送来文房四宝, 花一棠盘膝席地而坐,铺好纸,手持毛笔, 目光如扫描仪一般将屋内情形一一掠过,下笔描绘成纸上的平面?图, 速度极快,标记极准,那些恐怖的血痕在他笔下,甚至还多出了几分白描的意境。
凌芝颜:“尸体在何处发现的?”
万林目瞪口呆看着花一棠的画作?,怔了怔,才答道?,“在床上,发现尸体的时候,是趴着死的。”
花一棠寥寥几笔在床铺上置画出一个?人?形,从画作?比例来说,人?很小,但猛一看去,居然颇有几分似单远明。
画完了大概,他开始下笔描绘细节,将客房内所有家具、物件栩栩如生复刻在了纸上。
正北墙上是两扇窗户,西侧这一扇关?着,床前摆着一面?衣架,架上搭着两件常服,靠墙是一张床,挂着灰绿色的账幔,床侧有脚踏,床尾靠着一面?衣柜,衣柜的门开着,里面?的衣物翻得乱七八糟,还有几件被扔到?了地上,东侧的窗户是开着的,窗扇被风吹得微微晃动,床前是一方书?案,书?案上零散摊着几卷轴书?,全部沾了血,书?案东侧靠墙的位置是一面?书?架,几十卷轴书?散落满地,轴书?绑绳都?解开了,正对书?案的是一方坐席,两尺高的正方形茶案,一个?茶壶和四个?茶碗,一个?圆形的小陶罐,除此之外,并没有其?它茶具,茶案下摆着两张坐垫,应该是客舍的标配。
“尸体现在在何处?”方刻上前问道?。
万林正专心致志研究花一棠的化?作?,突然耳边冒出一道?阴冷的声音,猛地回头,方刻血红的衣衫,青白的脸毫无预兆冒了出来,惊得他唰一下拔刀出鞘,幸亏林随安眼疾手快,压住他的手又?把刀送回了刀鞘。
“万参军,这位是方仵作?。”
万林的表情更惊悚了,看着林随安的表情好似看到?来自?地狱的鬼怪。
方刻有些不耐烦了,“尸体呢?!”
万林怔怔指向隔壁的地字号房,明庶自?告奋勇,“我带路。”
林随安忙跟了出去,方刻皱眉瞥了林随安一眼,“你跟着我作?甚?”
林随安:“好。”
方刻眉头皱成一个?疙瘩,颇为不善瞪了林随安两眼,似乎想怼两句,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跟着明庶进了隔壁的地字号房。
单远明的尸体就摆在房间?中央的草席上,沾满血的鞋袜、衣衫堆在旁边,京兆府的仵作?刚刚验完,正在收拾工具,见?到?贸然闯入的明庶等人?,不由大惊,正要喝问,守门的衙吏忙上前在仵作?耳边嘀咕了几句,仵作?表情变得有些怪异,颇为诧异看了方刻两眼,但还是退到?了一边。
方刻也不问京兆府仵作?的验尸结果如何,径直上前,放下大木箱,戴上自?备的白手套和蒙面?巾,从头到?脚开始验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