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芝颜:“随州的贡生,颇有才子之名。”
“随州?”花一棠眯了?眯眼,“难怪,那破地方风水不好。”
其实在单远明?自?报家门的时候,林随安也注意到了?。
随州,正是苏城先所在的苏氏大本营。
“此次制举圣人颇为重视,尤其是各大世家听说花氏四郎也有意参加后,皆是闻风而动,五姓七宗皆派了?士子前来参试,可以说,此次旦日制举的规模和阵容为五十年之最?,”凌芝颜看了?林随安一眼,“苏氏也派了?一人,名为苏意蕴,乃为苏氏家主的表弟,从辈分上?来说,算是苏城先的舅爷。”
林随安表示敬佩:“老人家真是老当益壮。”
“咳,他只有二十三岁,只是辈分太高。”凌芝颜顿了?顿,“实不相瞒,此人月前来到东都,曾多次登门递帖子约我相见,我碍于?凌氏与苏氏的关系,勉为其难见了?他一次,此人——此人一直向我打探林娘子在南浦县的事,言谈间似乎对苏城先与林娘子解除婚约一事颇为惋……惜——”
凌芝颜说不下去了?,因为花一棠正用杀人的目光盯着他,手里的扇子咔咔作响,好像是将扇子当成了?什么人的骨头,打算挫骨扬灰。
“哦?”林随安反倒笑了?,只是那笑容比花一棠的杀气更惊悚,“怎么着?莫非这位舅爷还想?把婚约续上??请我去做苏氏的舅奶奶?”
凌芝颜埋头喝水,“我可没?说过。”
“我觉得这事儿?不对,”靳若提出怀疑,“单远明?和苏意蕴都是随州的,还都不约而同来找咱们的麻烦,搞不好是私下里串通好的。”
凌芝颜皱眉:“这二人之间似乎并无交集,毕竟一个是寒门,一个是士族。”
“切,难道他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还能?去大理寺备案不成?”靳若看了?眼林随安,“我去查查这个苏意蕴!”
林随安一怔:“可你在东都——”
靳若:“林随安,你也太小瞧我了?吧,我可是货真价实的净门少门主,论探查消息的功夫整个净门谁能?比得过我?就算我手下一个人都没?有,我也能?将那个姓苏的查个底儿?掉!”
“说得好,这才是净门少门主的气魄!”花一棠啪一声甩上?扇子,掏出一包金叶子扔给靳若,“去吧。”
靳若喜笑颜开,“行嘞。”
林随安:“万事小心。”
“你就安心等着揪苏氏的小辫子吧。”靳若一阵风跑出水榭,和一步三晃进门的方刻打了?个招呼,“方大夫你醒了??伊塔熬好茶等你半天了?。”
一身花蛾子装扮的方刻走?进来,在靳若的位置坐下,大约是没?睡醒,眉头紧蹙,脸色白?中带青,问道,“你们又要祸害谁?”
“一个姓苏的坏人。”伊塔给方刻舀了?一碗茶,方刻端起一饮而尽,眉头松了?几分。
凌芝颜从方刻进来就目不转睛盯着他的衣服,当看到方刻面不改色喝下了?伊塔是茶厚,整个人都惊呆了?,“这位——光鲜亮丽的……英雄是——”
“凌司直有礼。”方刻抱拳,“我是方刻,是花四郎聘请的仵作。”
“仵作?!”凌芝颜声音高了?八度,立即发觉失态,忙端起士族风范,“原来是方兄,久仰久仰。”
“我没?什么名气,不用久仰。”方刻表情犹如木雕,“我们不熟,凌司直不必没?话找话,你说的累,我听着也累。”
凌芝颜:“……”
花一棠疯狂砸腿,林随安疯狂憋笑。
原来听方刻怼别人这么爽。
“河岳城的案子,方大夫才是幕后功臣,若没?有他,很难寻到凶手的破绽。”还是木夏厚道,特意解释了?一下方刻的背景。
凌芝颜恍然大悟,忙道,“久仰——咳,有所耳闻。”
“凌六郎,你们大理寺最?近有没?有什么仵作资质的考核啊?帮我们方大夫报个名呗。”花一棠问。
凌芝颜想?了?想?,“这一季的仵作资质考核报名已经?结束了?,可以等下一季,大约在四月左右。”
花一棠啧了?一声:“太迟了?,能?走?后门插队吗?”
凌芝颜:“为何这么急?”
林随安意味深长叹了?口气,“不是我们急,是怕万一有什么案子,来不及。”
凌芝颜笑了?,“林娘子放心,东都乃唐国都城,三省六部所在,金吾卫驻守,百姓安居乐业,若论守备严密,治安安全,乃唐国之首。”
林随安:“……”
您这话听起来像g!
花一棠摇动小扇子:“凌六郎,莫吹牛,吹牛遭雷劈啊。”
凌芝颜:“四郎只管放宽心安心备考即可,即便?是出了?案子,有京兆府、大理寺和刑部在——
“凌公!大事不好了?!”明?风满头大汗跑进水榭,“大理寺传令,所有官员即刻回大理寺报道,听说——”他飞速看了?眼水榭里的人,压低声音,“出了?个怪案子!”
*
凌芝颜站在大理寺主堂,看着座上?火冒三丈的大理寺卿陈宴凡,脑中不觉想?起临行时花一棠幸灾乐祸的笑脸。
“凌六郎,若是应付不来,可以来求我哦。我大人有大量,可以考虑帮你的呦!”
可惜下一瞬,那张小人得志的脸就被林娘子拍到了?一边。
林随安的笑容诚恳多了?,“无论什么案子,只要凌司直有难处,我定然鼎力相助。费用还按扬都的标准算。”
“唉——”凌芝颜重重叹了?口气。
“凌芝颜!”陈宴凡怒喝,“出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