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随!牧随!”
忽然远方传来几声急促的呼喊,牧随转头,看向空中,但见孟如寄踩着被掰了两块的银锭,御着一个阵法,“呼”的一声从他头顶上飞了过去。
牧随:“……”
疲惫和饥饿缠绕着牧随,他浑身上下的肌肉是发不出一点力气,包括他的声带。
牧随就听着孟如寄的声音渐远,他在内心叹了口气。
这个传说中的妖王……
看起来没有传说中那么聪明……
他闭上眼,没等一会儿,又是“呼”的一声,一阵风从他面前拂过,撩动他的发丝与心弦,待他再睁眼时,孟如寄已经从空中落下,急切的赶到了他的身边。
还行,没有太笨……
牧随想着,感受到了孟如寄的双手摁在了他的胸腔上。
“牧随!”
她带来的风混杂着她的气息,让他近乎下意识的,想向她靠近,依存于她。
此前记忆全无的牧随并不知道,他为何会对孟如寄有如此感受,只是凭着近乎是动物的本能,贪恋于孟如寄的声音、目光、体温……
而现在,牧随知道了。
这是他身为悬命之物的宿命——对与自己有绑定的半亡人,无法遏制的渴望以及依赖。
上一次,牧随作为半亡人来到无留之地,他的悬命之物,是只兔子。
这只兔子对他,与他之前对孟如寄,一模一样。兔子会粘着他,贴着他,直到他千金买命后,兔子才斩断了与他的“契约”。
半亡人离开悬命之物会痛苦难忍,而悬命之物千百怪,若是死物倒也罢了,若是活物,那便会在精上感到极度的空虚,这种空虚,会让他们无时无刻都想待在半亡人的身边。
像一个陪伴,又像一个诅咒。
好似现在,孟如寄的手放在他胸膛上,这温度,便能灼入他的皮肤,一直熨烫到他心里,令他……
“唔……”
牧随发出一声闷哼。
因为孟如寄放在她胸膛上的双手忽然往下一摁,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他的肋骨摁断。
“吐出来!”孟如寄焦急的喊着,“快把呛水吐出来!”
牧随差点吐出血来……
上下摁压了四五次,孟如寄见牧随脸色越发苍白,她心头一紧,当即放开了他的胸膛,一手捏住他的鼻子,一手抬起了他的下巴,然后整张脸便压了下来!
眼看着唇与唇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牧随心脏发疯一样的狂跳,他几乎是拼出了自己最后的力气,才将脸转开。
孟如寄的嘴一下就贴在了他的脸上。
她的唇,温热,柔软,不过这一瞬的熨帖,触碰的感觉像一把带着火的刀,一路破关斩将,将他体内所有的感官,包括饥饿全部砍开,直接冲击他大脑的最深处。
牧随几乎大脑停摆了。
而孟如寄对他的感受全然不知。
她对着牧随的脸吹了一口气后,发现触感不对。
孟如寄退开了去,但见牧随躺在地上,侧着头,闭着眼,牙关咬紧,呼吸急促,脸颊绯红,耳朵更是已经涨成了紫红色。
“不……用……”牧随用喉咙艰难干涩的挤出两个音节。
孟如寄这才反应过来:“牧随你没事?”
他差点被她弄出事!
缓了许久,疯狂的心跳与急促的呼吸终于渐渐平息,而肚子里传出的“咕咕”声却更加的清晰响亮。
这个声音孟如寄很熟悉,她立即反应过来:
“你等等,这儿离先前那个客栈近,我用这银锭御风过去,给你找找吃的,很快就回来,你别急,也别怕,等等我啊!别动!”
她像在照顾一个小孩,千叮咛万嘱咐后,这才拿出她的银锭,开始起阵法御灵气,不过眨眼,她便如来时那样,匆匆御风而去。
牧随目光追逐她的身影离开,这才开始有多余的脑力来思考自己的事情。
他刚才看见了孟如寄使用的术法,阵法极致精巧,与传闻中一样,这个差点登位的衡虚山妖王,能用自身最少的灵力御最多的灵气。
可想而知,在她拥有内丹时,辅以如此巧妙的阵与术,确实可以让她拥有改天换地之力。
体内的这颗内丹……
牧随沉思后,认为,或许只有孟如寄能有巧妙驾驭之法。
他得想办法,让孟如寄告诉他。
并且,他现在还不能让孟如寄知道自己的身份。
无留之地,钱便是命,若她知道了自己就是逐流城主,以她现在对他这致命的吸引力,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此前,他万事不知的时候,孟如寄对他还算有点良心,他大可继续假扮憨痴,将她关于内丹的秘密,全部都套出来,然后,孟如寄还不任他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