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又顶到了……”她的声音细弱,隐约带着哭腔。
脑中的不愉很快被冲得七零八落,她已然忘记了谢沉渊应当还站在门外,并且和眼前这两位哥哥共享着感官。身体和灵魂似乎都只是为了此刻的快乐而生的,唯有用言语诚实表达感受才不枉此生。
如果是往常,在这种时候她大概率会攥紧指尖来缓解高潮前的心悸,但如今温暖的感觉充盈了身体,她没有一丝一毫的不适,身心近乎欢欣鼓舞地迎接下一波快感浪潮。
“要……要去——”
剩下的话被罗熠用唇舌给堵了回去,而她也在这个深吻中迎来了高潮。极致的欢愉充斥在四肢百骸间,这时候她的意识才终于有了些许实感,那过于陡峭的快感令她本能地手上用力,随即就听两道压抑着的喘息响起,她发觉小腹一暖的同时,一股热液也喷溅在了手上。
一吻结束,她茫然地睁开双眼与罗熠对视,第一千零一次感叹他的确生了张占便宜的面孔——每一处棱角,每一处线条,哪怕眼角眉梢都透着皇室的贵气,却又不至于显得骄矜,叫人望而生畏。她被迷住似地慢慢伸出手,想去勾勒碰一碰他的脸,察觉出那双眼眸中暗藏的懊恼后,又忍不住笑了。
“在笑什么?”罗熠哑声问她。
罗放轻轻摇头:“不知道,就是觉得很开心。”
见罗熠似乎是不大信的样子,她忍不住皱眉,极认真地补充道:“真的很开心。”
妹妹既如此说了,罗熠大致也能猜得出她在开心些什么,唇角当下微微上扬,勾出个很轻浅的笑:“那只是个梦。”
罗放用力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是个能分清梦境与现实的成熟大人,可惜片刻后还是没忍住心中的担忧,迟疑着发问:“谢工他——”
“大概早就走了。”
这次开口回答的是面色不善的十一。
他和罗熠之间的精链接是个脆弱精巧的东西——否则也不会每次都必须由谢沉渊主导才能顺利开始,方才三个人一起高潮时的巨大刺激已将共感彻底解除,如今唯有他独自承受着lph在成结期间呈指数增长的占有欲:“都在这张床上了,还想着别人?”
罗放有点委屈:“可明明是你先提的……”
前后不过十分钟,十一当然记得是自己先起的话头,但……
心脏像是在被什么东西啮咬,那种难耐的痛楚与酸楚让他忍不住地就开始无理取闹。
他知道这是荷尔蒙的作用,是在前二十多年人生中,他从没体会过的复杂滋味。
在同老师学习杀人的技巧时,克制lph的生理本能本也是特训中的一项,但他当初自认与天阉无异,便同师傅坦白了自己的境况,好将时间挪给别的训练项目。现下这种属于生理本能的原始冲动,他感到陌生,感到无能为力,却也不想去克制。
自己是人,已经有了正当的身份,可以合理合法地拥有爱人,没必要提心吊胆什么时候被发现真实身份杀人灭口,这种异常反倒是更像真实活在世界上的证明。
轻咳两声作为掩饰,他对着远处的控制台比了个手势,将门外的监控录像调出查看,几分钟后总算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站了半分钟,在旁边外面调了两下换气系统就走了,这下放心了?”
自动过滤了他语气中的调侃,罗放实打实是松了口气,整个人身体都从被捉奸在床的紧绷中松弛了下来。不过很快,她又才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很有些惊诧地睁大眼睛看向罗熠:“你故意误导我!”
罗熠不置可否,只微笑着反问:“那哥哥给你赔罪,等会完事了陪你去找他?好不好?”
话里话外都是温柔小意,全然看不出不满的意思,更俨然有一股正宫的大气在,好似混不在意这位情敌。
然而罗放和这位哥哥相处这些日子,对他了解已经颇深,深知他脾性如何,自己这一去只怕又要被拉到哪个房间里做上一场,当下扁扁嘴道:“不用你们……我自己去……”
提议被否决,罗熠也不恼,此时共感已经解除,十一又因为成结而暂时动弹不得,不会打扰,更不会被他人窥探心思,正是个整理心绪的好时候。
罗放怎么会做那样一个梦?
他一闪而过的隐秘心思,午夜梦回才偶尔出现的阴暗念头,在这个午后给他的宝贝妹妹带来一场虚惊,更发展到了眼下这一步的淫靡场景。
是心有灵犀的巧合?还是她对自己的了解已经深到了能够预判行为的程度?无论哪种可能似乎都属于好事——代表着他们的心贴合得愈发紧密,再难分离。相比之下,因谢沉渊而产生的那点不愉的确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微微偏头,瞥了眼百无聊赖之下开始撩拨罗放和自己玩手指游戏的十一。
得到的才是最好的,能握在手中的才是自己的,眼下的光景既已是曾经苦求而不得的奢望,那么也是时候做个知足常乐的人。
如今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