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见。”他半蹲在地上,长长了的碎发向后扎了一个小辫子。
他们这个对视的时间有点长了,直到被唐前的手机铃声打断,她挥着手转身离开,接起电话,
“二姨——才忙完啊。”
“这不是有时差吗,才起来,你那么早找我是干啥啊。”
“我今天认识了一个小女孩,十六岁,三川绣的正统继承人,那手艺,比你手下所有工匠都好。”
“谁啊谁啊,快给我送过来啊。”
“你着什么急,有没有人性,人家才十六,现在不得学习啊,等我找老师把最基本的该学的都学会了,再和她说这些,不然刚从山里出来的小女孩,不适应外面也容易被迷了心智,等到再成熟点,看她自己选择吧。”
“你还考虑的挺周到,行,你记着点,过几年和她说完了就告诉我,我那平川城市系列最近一直做不下去。”
“那就来这边真的考察一下,你的那些设计师根本就不了解这边的风土人情,设计出来的东西也都是形怪状的。”
“等我安排一下吧,你也知道这些设计师要是听劝那就不能叫设计师了。”
“哼哼,随便吧。”
唐前嘴角的笑容收回去了一秒,然后说了再见挂断了电话,她独自在莫尔干莫的黑夜里站着,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比划着什么图案。
“算了,不画就不画了,可能我本来也不适合。”
她抓着一个空烟花筒回到了自己的房车。
短短离开两天并没有打乱唐前的情绪衔接,她上午拍了一场和师父离别的戏,一场和母亲重逢的戏,就直接被吊在半空中开始拍打戏。
在室外,尤其是莫尔干莫这种环境里的吊威亚是很困难也有相当大风险的事情,天上的狂风要比威亚师父的力气大得多,她吊在空中好像真的变成了随风而飘的小草。
秦筝带着秦淮书坐在车里看,她脸上带着担忧的表情,可能是没注意用了比较大的力气抓上了秦淮书的胳膊,怀里的小孩子突然哭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般般,哪里不舒服,小姑弄疼你了吗?”
她低头问完才发现自己并没有碰到他的身体,而他一直流泪,表情却并不像悲伤。
“怎么了这是。”
不知不觉唐前已经下来走到了车边,她从江拾月手里接过毛巾擦脸,趴在车窗上逗着秦淮书,
“小般哥儿,是不是担心姑姑啦。”
小男孩流的眼泪打湿了他的整张小脸,便瞬间收回了所有眼泪,他表情冷静的拍了拍唐前站着灰的脸,转身坐回了座位上。
“什么意思啊?”唐前用口型问秦筝。
“我也不知道,他一直这样,我爸说,这是遗传他妈妈,但是具体怎么回事,我们都不清楚,不过没事,哭完了就好了。”
“没事就好,那我们还去里面玩了吗?”唐前也上了车。
“啊,你们拍完了?”
“今天收工了,这里面拍打戏真是费命啊,大半天了,就完成两场戏,我这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那你还能去玩了吗。”
“这有啥的,又不用我肩扛手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