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宅院子的围墙高逾3米。院门是深黑色的,欧式镂空设计,阔大厚重的金属大门,比院墙还高出一大截,黑压压的沉浓色泽几乎不反射阳光,看上去分外威严有质感,也分外压抑。
“身体不好,不能吹风……”她扯了扯嘴角,又用力咬唇,细白的手指一颗颗解开外套的衣扣。
沉拂砚动作幅度不大,门口守着的都是男人,属于想看她,又不太敢明目张胆地盯着看,偶尔瞥去一眼,一时没察觉她的意图。直至她将带毛的及膝咖色大衣脱下来扔到地上,在场众人先是一愣,继而集体变了脸色。
离她最近的人一个箭步冲上前,捡起她的外套递过去,“小姐……”
“怎么,”沉拂砚似笑非笑看向他,“你打算给我穿衣服?”
这话说出来就变了味。霍骠不是普通的豪门子弟,也不是普通的律师文人,他是混黑道出身的,双花红棍,黑道太子。他的手段跟在他身边的人最清楚。同样清楚的还有霍骠对沉拂砚恐怖的占有欲,简直到了疑疑鬼,经质的程度。
那人下意识退后了一大步。
没人敢碰她,但放着不管明显不妥当。
沉拂砚里面是长款的米白色针织连衣裙,单薄修身,少女丰盈曼妙的身体曲线一览无遗。好看是好看,关键是不抗冻。这么会儿功夫,她樱粉色的娇嫩指甲和唇瓣冻得青紫。
已经有人飞奔去叫吴淑芳。
吴淑芳来了也不管用。她是可以帮沉拂砚穿衣服,但沉拂砚不肯穿,吴淑芳也只能劝说,不敢强迫她。霍骠多次跟手下的人强调沉拂砚是家里的女主人,他从来不掩饰要娶沉拂砚的意图。男主外,女主内。作为一个女佣,得罪了女主人能落得什么好下场?吴淑芳是世仆,从来没想过离开霍家。
沉拂砚叫住再次冲进传达室拨电话的人,“告诉他,我能吹风。”
男人脸上顿时像开了染坊,红一块儿,绿一块儿。
过了半个多小时苏格拉瓦才带着文件开车赶回来。
方幼蓉没有对沉拂砚不满。霍骠也并不像沉拂砚想象的那样不在乎她的感受。他交代苏格拉瓦对沉拂砚的同学解释,是他不同意沉拂砚出门,盖因沉拂砚受凉发热,医生叮嘱不宜吹风。
方幼蓉详细地跟苏格拉瓦讲解名称相似的几门课程内容的不同之处,让他回去转告沉拂砚,报名的时候要多加注意。
苏格拉瓦射击、格斗、爆破、侦察都是一把好手,一遇上书本就傻眼。俩人都没带笔,方幼蓉翻来覆去讲得口水都干了,他才勉强记下来。
耽搁了一些时间,等苏格拉瓦停车熄火,匆匆跑进门,正撞见沉拂砚将短靴脱下,白色袜子包裹的双足弧形秀美,像两只小菱角。
她冷得簌簌发抖,苍白的脸上泛起不健康的青色。
围着她的几人早已急得满头大汗。
“祖宗,你不要命了?”苏格拉瓦差点儿给她跪下。他跟沉拂砚关系不一般,也不顾得避讳什么,立刻蹲下来,握住她的脚就往鞋子里塞。
沉拂砚望着跪在身前的苏格拉瓦,睫毛微颤着掩下,竟然没有反对。
苏格拉瓦刚接过吴淑芳手里的大衣,门外就响起刺耳的刹车声。